睿晟帝淡淡笑了笑,沒有開口,倒是太後跟著轉過了身,笑著看向衣凰道:“衣凰,皇上喜歡你這幅字,可是身為一國之君,向一個孩子索要東西未免有些不妥,皇上請哀家代為向你求了這幅字,可否?”
這幅字?衣凰一愣,這幅字是她的?
可是,她從未將自己的字畫帶入宮中過,太後這裏又怎會有她的字畫?
她又向前挪了兩步,仔細一看,頓然一驚,正是她的那幅被蘇夜涵指與原帖正好大相徑庭的《快雪時晴帖》,原本一直掛在慕古吟的書房中,卻是何時到了太後的宮裏?
又或者是——
她驀然側身,抬頭看著蘇夜涵,眼神疑惑,蘇夜涵見了,微微點點頭,像是明白了衣凰的意思,默認了一般。
這麼說來,他一大早地就跑進宮裏,還帶著她的《快雪時晴帖》,是別有用意的?而他,應該也收到了宮裏宮女的出事的消息了吧?所以才會先他們一步趕到宮裏,用她的一幅字穩住了睿晟帝和太後的情緒?
想到這裏,她轉身朝著睿晟帝和太後低頭道:“衣凰拙作怎敢汙了皇上的慧眼?”
“唔——”睿晟帝連連搖頭,指著那幅字道:“此帖無論是風格還是用筆都別開生趣,與原帖以及後來那些的模仿者都大有不同,風味獨特,另辟一道,朕就喜歡這個。”
衣凰低頭啞然失笑,真不愧是父子倆,連說出來的話都這般相似。
瞧見衣凰苦笑的表情,睿晟帝還當衣凰不願意,濃眉一挑問道:“怎麼?你舍不得?”
衣凰連忙道:“當然不是。既然皇上喜歡,這幅字便送給皇上好了,何苦用‘求’字?這倒讓衣凰不知如何自處了。”
“哈哈哈……”睿晟帝連連大笑,看了看太後滿意的笑臉,有轉身對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蘇夜涵道:“朕就說嘛,衣凰才不是尋常那些小家子氣的女子,她是我天朝的清塵郡主,她不可能落入俗套,永遠不會。”
蘇夜涵低頭道:“是,父皇教訓的是,兒臣記下了。”
衣凰趁機回身看了蘇夜渙一眼,見他滿臉疑惑,便知道他還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悄悄歎氣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突然,睿晟帝笑聲一頓,問蘇夜涵說道:“朕差點忘了,涵兒,你怎會有衣凰的字畫?”
衣凰一愣,蘇夜涵卻是滿臉鎮定,淡笑道:“衣凰於兒臣有救命之恩,兒臣曾前往右相府道謝,見到了這幅字,感覺別有風味,便向她討了下來。兒臣知道父皇喜歡欣賞字畫,隻是俗落之作見得太多了,就把這幅字送來,想給父皇換個感覺。”
睿晟帝微微太息道:“還是你懂朕的心意。”
蘇夜涵道:“兒臣慚愧,上陣殺敵不如三哥和九弟,入朝處事亦比不上四哥,所以就隻能想一些辦法為父皇排解憂愁。”
蘇夜渙趁機上前道:“七哥謙遜了,七哥的用兵布陣全都與常人不同,常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一想來,倒是與衣凰的字有些相同的味道。”
太後聽了不禁嗬嗬一笑,拍著睿晟帝的手背道:“皇上,你瞧瞧,這些孩子可真是沉著穩妥,不急不躁,穩穩當當,出退兵殺敵,入治國安邦。這些啊,都需要他們兄弟的齊心合力。如今,就隻差一個頭,領著他們了,隻要找回這個頭,今後我天朝在這些孩子的共同努力下,必然會更加繁榮昌盛,堅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