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三人見喊了半天沒人回應,都不禁謹慎起來,那人按在腰間的手蠢蠢欲動,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隻聽吱呀一聲,一間房門打開了,馮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一瘸一拐地出來了,口中模糊不清地喊著:“誰呀,這大半夜的?”
“大哥你好,我們是路過的,想借口水喝。”中間那人笑著說道。
馮酉麵露疑色,問道:“這天還沒亮,你們這是連夜趕路往哪去呢?”
三人賠笑,“是在是有重要的事……”
“哦……”馮酉含糊著應了一聲,由於隻穿了件單薄的小褂,似乎打了個顫,嘴裏不由得罵道:“這鬼天氣,說變就變,明兒不會下雨吧……”
一邊嘀咕,一邊把門打開,朝三人笑道:“我這小草屋不大,有些簡陋,還望三位見諒,來來……屋裏請。”
三人也不耽擱,一人持著火把站在屋外,另外兩人一道進屋,四處打量著,看到那遮住通往裏屋的門簾時,不由得目光一緊。
馮酉卻沒有注意他們的眼神,一邊給他們倒茶一邊嘿嘿笑道:“小屋簡陋,隻有些白水,三位將就著喝點,不要見怪。”
說著還給自己也倒了杯水,端起就喝。
二人瞧了便放鬆了警惕,指了指那門簾問道:“那裏是……”
話未問完就聽裏麵喊道:“當家的,外邊是誰啊?”
“哦,是三位過路的小哥,來討杯水喝的,你先再睡會兒,天還沒亮呢。”
二人見馮酉瘸了一條腿,又是滿臉憨厚,便沒有做多停留,朝馮酉感激一笑,正欲離開,目光卻又盯上了一旁的兩間屋子,就朝著那邊走過去問道:“那邊住的又是誰啊?”
這一問,馮酉臉色不禁一陣蒼白,哆哆嗦嗦道:“那裏沒什麼,沒什麼,隻不過是鄰居……”
“鄰居?那你為何害怕?”二人臉色一正,朝著門外那人使了眼色,那人便持著火把走了過去。
馮酉一見,連忙瘸著腿上前想要阻攔,口中哀求道:“各位大哥行行好,我那弟弟弟媳能逃出來實在不容易,三位行行好,可別把他們再抓回去了……”
說著慌忙就要下跪,青芒此時聽到外麵的動靜,也從屋裏出來了,上前扶住馮酉,驚惶地問道:“當家的,這是怎麼了?”
馮酉便道:“恐怕……恐怕是高管家查到了這裏,派人來帶高姑娘回府呢。”
“這怎麼辦啊?他們倆這才剛好不容易在一起……”青芒也是滿臉無助,一眨眼眼淚就掉了下來。
一旁的三人被二人的話弄得有些暈乎,莫名其妙地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便打斷他們道:“什麼高管家高姑娘?我們隻是路人,就是好奇這荒郊野外地住了些什麼人……”
馮酉二人這才停住哀求,怔然道:“你們不是來帶我弟媳回府的?那就好那就好……”說著又轉身對青芒道:“去去,快去把二弟他們叫起來。”
青芒應聲,連忙站起準備往衣凰那邊走去。
身後的三人相視一笑,麵上剛露出興奮之色,突然隻覺渾身一陣鬆軟無力,頓覺事情不妙,正欲取出腰間的煙火信號,怎奈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火把應聲落在地上,再一個回身,已被馮酉和青芒二人用金針紮中後腦,倒地不起,眼中卻滿是不甘。
“他們死之前一定在想,一對隱居荒郊野外的農夫農婦哪裏來的這麼好的身手,連茶水裏的毒都不害怕。可惜他們到死都不知道,馮大哥已經事先服了郡主的解藥。”邵寅和方亥從一旁走出,隻聽方亥哈哈一笑道:“剛才馮大哥那一出戲還真是精彩,連我都快被繞進去了。”
馮酉內斂地笑了笑,“我們在章州的這些年過的確實是普通百姓的生活,這些隻不過是隨手拈來的。所幸,還能為王爺效命。”
說話間衣凰和蘇夜涵已經從另一邊走了過來,衣凰蹲下取出三人腰間的煙火信號交到邵寅和方亥手中,說道:“剩下的就看你二人的了。”
“嗯,郡主和王爺放心便是。”二人說著去了三人外麵的衣服,裏麵果然是突厥軍的軍服,二人一人取了件他們的軍服到屋裏換上。
“你們到那邊的山上把煙火信號放出,等著突厥軍來接應你們。記住,此次前來的將軍是阿史那琅峫,盡量不要與他正麵,不需要你們說話的時候就盡量不要開口。”衣凰仔細地囑托了幾句,二人聽得認真,然後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已經漸漸亮起的夜色裏。
馮酉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問道:“他們怎麼辦?”
“留不得。”衣凰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看了看院子裏的花草,又微微一笑道:“不管這間屋子原來的主人是誰,他都給我留了好東西。”
見蘇夜涵用疑問的眼神看了看她,她便繼續說道:“這些草藥用得好是救命的藥,用的不好,就可瞬間置人於死地,而且是屍骨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