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求助洵王路遙遙(2 / 2)

想必,正是因此,大軍才會選在章州將涵王留下,而今涵王冒死替下渙王,為渙王爭取時間,回朝去救太子,夏長空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加害涵王?

更何況,正如樓陌均所說,涵王無心帝位,與世無爭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對太子是構不成威脅的……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衣凰從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坐在榻上睡著了。

“郡主……郡主您在嗎?”門外是素冉焦急的聲音。

衣凰站起身,頓覺周圍一片黑暗,今夜彎月細小朦朧,窗戶又是緊閉的,衣凰一時間找不到方向,黑暗中不住地對自己苦笑,眼疾啊!不管平日裏她那一雙犀利的眼眸煞住了多少人,現今她是真的有些黯然。

清了清嗓子,她答道:“素冉嗎?我在屋裏。”

門外素冉一聽,連忙推開門走進來,手中提著的燈籠瞬間在屋裏找出一片亮光來。素冉看見衣凰站在原地不動,連忙上前將屋內的燈點亮,說道:“方才見郡主屋內一片漆黑,還道郡主不在屋內,四處找又找不到您。郡主,天黑了您怎麼不叫奴婢給您點燈啊?”

衣凰笑了笑說道:“我不在,你可以自己進來。”

素冉搖了搖頭,說道:“總兵大人有令,沒有郡主的允許,奴婢們不許隨便進出郡主的房間。”

“哦?”衣凰輕輕疑惑了一聲,沒想到看著有些呆頭呆腦的夏長空竟然是個心思那般細膩之人,“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事?”

素冉點頭說道:“王爺好像有些不適,旁人不敢亂動,大人請郡主前去看看。”

一提到蘇夜涵,衣凰不由得心一緊,抬腳便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那便看看去。”

五天來一直沒日沒夜地趕路,而自從進了章州城,就開始忙著救人,忙著吩咐安排蘇夜涵的安全事宜,好不容易得了空,在屋裏打了個盹,結果就這麼一段時間,蘇夜涵就出事了。

果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剛一踏進蘇夜涵屋內,衣凰便看到除何子以外三人都在場,神色緊張地看著床上的人,夏長空也滿臉擔憂地站在一旁,見到衣凰進來,微一欠身,“郡主。”

衣凰點頭,腳步不停地走上前,邵寅三人立刻將她讓床前,床上那人雖然還在昏沉中,卻是眉頭緊蹙,任何人瞧見了都看得出來他此時此刻很不舒服,甚至很痛苦。衣凰本想替他把脈,卻不料剛碰到他的手就驟然一驚,那雙原本冰涼的手,此刻卻滾燙無比,再一探他的額頭和臉頰,均似火燎般灼熱無比。

沉吟了片刻,衣凰揭開他的被子,不顧眾人的驚訝,解開了包紮傷口的紗布,看到傷口的一瞬間,眼神頓然陰沉,她回身掃視眾人,沉聲問道:“何子呢?”

邵寅上前道:“郡主的藥方上有幾味藥府中沒有,大哥出去替王爺抓藥了。”

衣凰這才想起自己之前讓何子取藥的事,點了點頭向桌案上望去,尋找自己帶來的包袱,卻不想包袱早已不見蹤影,連一根金針都沒有留下,她愣了一下,隻有片刻的晃神,瞬間便恢複了平靜,冷聲吩咐道:“夏總兵,馬上準備幹淨的熱水,還有烈一點的酒。易辰、方亥,在夏總兵回來之前守在屋外,確保不能讓任何閑人靠近這間屋子。素冉,到藥房取藥,黃連三錢,黃芩二錢,黃柏二錢,梔子十四擘,再加茵陳、大黃各一錢,加水煎熬,分三分,取一分,藥煎好後立刻送過來,記清楚了嗎?”

那聲音平穩之中隱約帶著沉冷,再去看她臉色,竟然已看不出情緒,素冉似乎被嚇著了,戰戰兢兢應了一聲“記住了”,便轉身跑開。

邵寅怔在一旁,始終沒有聽到衣凰吩咐自己,待幾人都領命離去了,便焦急問道:“郡主,王爺傷勢如何?屬下能做些什麼?”

“留下幫我。”簡潔明了的一句話,衣凰手上動作不停,從腰間取出一隻小巧的布囊,在邵寅驚訝的目光中,打開,取針,下針,動作幹脆利落,毫不猶豫。

邵寅不敢有絲毫分神,目不轉睛地盯著衣凰,突然聽到衣凰吩咐了聲“扶住他”,立刻快步上前,輕輕地扶住蘇夜涵的雙肩,目光卻始終盯著衣凰手中的金針。

眼見一根根金針快速穩當地紮在傷口四周,衣凰手指輕緩地轉動著幾根金針,便看見傷口四周漸漸有黑氣淤積,慢慢聚集到一處,衣凰手指摁上傷口四周,微一用力,一團黑血從傷口處湧出。如此反複幾次,流出來的血終於漸漸變紅,黑血消失不見。

衣凰這才再次握住他的手腕,素手一探,稍微鬆了口氣。

見衣凰送氣,邵寅也不由得跟著放了幾分心,小聲問道:“情況如何?”

“有人向王爺下毒,想置王爺於死地,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她頓了頓,表情卻驟然嚴肅起來,一邊收回金針一邊說道:“我隨身帶來的金針布囊和一些藥囊已經被人拿走了,看來此人就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