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好不容易哭完了,胡亂的用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這舉動讓她的樣子更狼狽了,可是她現在卻一點也顧不上了,醞釀了許久之後,她終於對陳醉說了自解約以後的第一句話:“容晉想把我怎麼樣?”
陳醉別開視線,硬邦邦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唐悅原本以為陳醉這是還在生氣所以不想搭理自己,可仔細一想也是,他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助理,就是容晉想怎麼樣,他又能知道什麼呢。
想到這,唐悅也不廢話了,直接站起身來。
陳醉被她這個忽然起身的動作嚇了一跳:“你想幹什麼?”
唐悅吸了吸鼻子,說:“我去洗手間,你要不要也跟著?”然後就扭臉朝洗手間去了。
陳醉隻能灰溜溜的坐下,隻是過了好一會,都沒見唐悅從裏頭出來,他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洗手間前頭抬手敲了敲門:“唐悅,唐悅你在裏麵嗎?”
這裏可是十六樓,洗手間窗戶也不大,就算唐悅有想跳窗的心,那也是出不去的,可陳醉的心裏卻非常的不踏實,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在等了一會沒得到回應之後,陳醉有些急了:“唐悅,你說句話,你再不吭聲,我就踹門進去了啊!”
又敲了幾遍門沒卻還是沒聲的時候,陳醉就準備行動了,隻是在他抬腳剛想踹的時候,就聽裏頭唐悅說:“剛才哭了一身汗,我衝個澡。”
陳醉覺得這回答真是太神轉折了,可是人家小姑娘說要洗澡,他難道還要往裏衝不成,於是隻能折回去搬了個椅子坐在洗手間前頭,等著唐悅從裏頭出來。
裏頭唐悅把自己整個人泡在了放滿水的浴缸裏,手裏拿著一片薄薄的修眉刀片,在進來之前,她不過是不想跟陳醉呆在一起,想要自己一個人平複一下而已。
可是在這個容氏專門為了安置藝人準備的房子裏頭,這些小工具實在是太常見了,以至於唐悅在洗手台上的置物架上一眼就看到了那盒還沒拆封的修眉刀片。
幾乎是懷著欣喜的,解脫的,無比輕鬆的心情,唐悅從裏麵拿了一片出來。
現在那片刀片就去捏在她的指尖,刀鋒對著她的手腕。
唐悅深吸了一口氣,劃了下去。
大約是之前承受的心理壓力太大,這一舉動帶來的解脫感太強烈,又或者是刀片太鋒利了,總之這一下,唐悅並沒有感覺到有多疼,可是浴缸裏的水,卻是一下子就紅了。
唐悅看著麵前這鮮豔的顏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林安然在接到陳醉電話的時候,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繼而反應過來之後,才急忙問:“你說唐悅割腕自殺了!”
陳醉等在手術外,急的一腦門子的汗,說話都有些結巴:“是,現在,現在還在搶救呢。”
林安然想說好好的怎麼就割腕樂趣,可是一想到網上現在鬧的正凶的事情,就知道唐悅這個當事人肯定不可能有什麼好好的的狀態了。
林安然冷靜了一下,問:“醫生怎麼說?”
陳醉忙把醫生的話轉述了:“說是很危險,再晚一會就不行了。”然後又對林安然說:“我已經通知睿哥了,他正往醫院來呢。”
林安然知道封睿已經趕過去之後,稍稍安心了一些,然後就聽陳醉說:“安然姐……”
林安然聽出來他有話沒說完,就接口問道:“我在,怎麼了?”
陳醉看了眼還亮著燈的手術室,想到他踹開浴室門,唐悅整個人泡在血水裏的樣子,他咽了咽唾沫,有些艱難地說:“安然姐,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唐悅不厚道,可是……可是都這樣了,你能不能幫她給容先生求個情?”
說完這話,陳醉有些說不下去了,本來就是唐悅自己作死,她現在這樣也不是別人的責任,陳醉覺得自己因為她割腕了,就像讓人原諒她,也是挺欠抽的,可是他又不能真的看著唐悅去死。
林安然不能幫容晉決定什麼,可是這件事情人命關天的,她肯定不能推辭,就回道:“好,我會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