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中秋宮中宴(2 / 2)

任氏驚奇得看她,笑道:“天,原來眉真也會挖苦人啊,而且還是打蛇七寸,揭了人家最痛的傷疤。”

方媃不好意思得笑笑,端起杯中酒道:“禦酒名不虛傳,可能是多喝了幾口的緣故。”

任氏也笑著端起酒與她想碰,道:“正該如此才好。”

方媃抿了一口酒,今日真是特別放鬆,可能是因為天上的月亮吧。穿越而來,因身份而步步謹慎,今日竟沒來由得覺得輕鬆。

“你們少喝一口吧,別以為人多輪不到你們露臉,我方才看見小太監拿著一枝大紅宮花奉到上邊去了,我猜,沒準是要擊鼓傳花了。”平氏道。

此言一出,方媃和任氏都嚇了一跳,不敢再喝酒,這禦宴實在吃得不痛快,連酒也不敢痛快喝。

果然,有人提議擊鼓傳花,大家同樂,皇上欣然應允。

鼓聲敲起,高高低低,忽慢忽快,聽得人不由緊張起來。一枝紅宮花經過每個人的手,從一張桌子傳到別一張桌子,傳到安郡王府那裏時停了下來。原來正落到了安郡王妃的手裏。

安郡王妃落落大方地站起來,先向皇上行了禮,道:“兒臣粗笨,琴棋書畫之中也隻是琴技尚可示人,今日中秋佳節,兒臣願奏一曲明月江山,祝父皇與母後身康體健,大洪江山永固。”

皇上聽了頻頻點頭,指著她對安郡王道:“你媳婦很好,比你強得多。”

安郡王笑著站起來回道:“兒臣也常這麼說,論起為人處事,兒臣甘敗下風。”

眾人都笑了,安郡王妃著人取來早備好的琴,叮叮咚咚彈奏起來。

“這安郡王妃真是才女,賢良淑德,嫁給壞脾氣的安郡王,可惜了。”葉氏道。

方媃笑笑,這安郡王妃當初一口回絕了與方家結親,尋常人家入不了她的眼,可見是個心性高傲的人了。隻是安郡王的心雖大,人緣卻極差,她再賢良,再心誌高也無濟於事。

安郡王妃一曲奏完,皇上帶頭鼓起掌來,眾人附和,無不稱讚。

安郡王得意地笑著,這個賢內助他真是找對了。安郡王的母妃是雲妃,她站起來對皇上道:“皇上,從前煥兒年少時不知事,惹下不少事,如今年紀漸長也懂事了,又有個好的媳婦在一旁襄助,更是穩重了。”

皇上點點頭,若有所思道:“煥兒今年也二十有八了。”

此時賢妃站起來道:“皇上,煥兒年紀雖不小,可老四和老五的年紀更長些,炻兒的母妃長年臥病在床,可憐他當初小小年紀便要侍奉病中的母親。焜兒更可憐,親母早逝,自幼養在臣妾宮中,臣妾很是心疼這兩個孩子。”

方媃暗暗叫好,這賢妃真是精明,眼看著安郡王要得封賞,便搶先一步說出這番話來,想那皇上不會越過老四老五而封老七的。她看看那桌坐著的應煊,隻見他四平八穩,完全沒有表情。

果然,皇上聽了這番話,也沉吟起來,片刻後,隻讓人捧了一尊藍瑪瑙鑲金寶象賞了安郡王妃,又道:“繼續擊鼓傳花吧。”

眾人表情各異,自然有失望的,也有冷笑的。

擊鼓傳花繼續,一會兒這個嬪妃寫副字,一會兒又是那個皇子舞回劍,各展所長,顯然都是有備而來。

鼓點聲密密地響起,花又傳到了這邊,別人拿到花,盡量在不過分的情況下多在手裏停留片刻,可是方媃正相反,花到她手裏,她飛也似的扔出去,任氏剛接到花,鼓點便停了。任氏瞪著眼看她,道:“你可真是,怎麼像抓到燙手山芋一樣,沾了沾手便扔給我。”

方媃調皮得衝她眨了眨眼,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任氏怔了怔,卻也不敢擔擱,忙站起來,她看了方媃一眼,深吸一口氣向皇上行禮道:“皇上,今日是中秋闔家團圓之日,賤妾才疏,卻想與自己的女兒一同唱首歌謠,也不枉這團圓佳節。”

皇上倒有幾分意外,看了看她道:“你是煊兒的妾室?你父親是——”

“家父漠西府雲州知州任博誠。”

皇上點了點頭,思忖片刻,衝著應煊道:“任博誠在任上幾年了?”

“回父皇,三年多了。”應煊站起回道。

“雲州在漠西之地,民風慓悍,不易治理,任博誠在任這幾年,治理得平平穩穩,可稱得上是幹吏,朕心甚慰。”

任氏驚喜非常,沒想到皇上居然記得自己從五品的父親,還稱讚了他,忙跪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