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滿朝上下皆以為,獠族興師動眾而來,陳兵關外,必不能善罷幹休,誰知沒有多久,邊關再次送來奏報,卻是捷報!而且獠族居然退兵了!
朝廷還沒下令,戰事未起,哪來的捷報?原來邊關總兵鄭登科的愛妾被獠族混進關內的奸細綁了,竟輾轉運出關外,鄭登科氣極敗壞,卻又不敢出戰。此時一員參將竟私下行動,單槍匹馬潛進敵營,不但救出總兵愛妾,還如法炮製,順手牽羊綁了阿隆古公主。
那鄭總兵見到愛妾和公主,真是又慚愧又高興,以公主為脅,要獠族退兵。
獠族族長雖失了公主,卻很強硬,天天命人在關外叫陣,辱罵不絕,鄭總兵雖老,卻到底是有血性的,加上愛妾被擄實是奇恥大辱,所以便不再忍受,派兵出戰。
出戰的便是那救回人質的參將,他率兵出戰,兩軍陣前,他與敵方大將大戰數回合,竟將敵將挑於馬下,贏得精彩漂亮,不但己方讚歎,連對手也心服口服。
鳴金收兵之後,關內一片歡騰,士氣大振。獠族氣焰不複從前,在第二日便著信使入關,提出隻要還回阿隆古公主,獠族便退兵。
信使還說,獠族族長也願大事化小,大洪有良員猛將,獠人最是敬佩勇士,所以願意化幹戈為玉帛。
朝廷本來還在緊張得商議著,畢竟打仗哪有那麼簡單。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打的是人,更是錢。而據說,大洪居安久矣,無有良將,官場腐敗,各種積累日久的弊病漸漸顯露,致使國庫空虛。若是起了大戰事,竟無力支撐。
皇上正一籌莫展,卻喜從天降,獠族竟願意退兵了。皇上自然是雙手歡迎,滿朝文武大大鬆了口氣。
此戰首功當屬擄來公主又力挫敵將的那員參將。
方媃聽任氏滔滔不絕地對她說著這些事,心卻跳得厲害。
好容易等任氏喘口氣,她忙問:“那位立下大功的參將是誰?”
任氏笑吟吟,拉著她手道:“好妹妹,你可是要沾光了,那參將便是你家的表親,今科武狀元,淩雲淩非鴻啊!”
方媃一忍,再忍,終於還是繃不住,開心得笑起來。
沒想到淩雲剛上任便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幾乎未損一兵一卒便使敵退兵。知道他是不凡的,卻未料到如此不凡,智勇雙全,實是難得。
“淩參將是皇上殿試親點的武狀元,此次立了大功,顯得皇上有識人之明,臉上有光啊。皇上已下旨,晉他為從二品,領霄雲關駐防大營副將,即副總兵。”任氏道。
方媃在笑,晴兒也在一旁喜得不知說什麼,淩雲是方家表親,他發達了,對方家,對她的小姐都有好處。
“那日婢子還跟我家小姐說,邊關平靜數十年,表少爺一去便出了事,還道是表少年運氣不好。誰知,竟是反了,表少爺是不運氣不好,而是運氣太好了!”晴兒笑道。
方媃聽晴兒這麼一說,笑容滯了滯,淩雲是運氣太好了,太順了,順到令人不敢相信。
想到自己之前的懷疑,又覺得獠族發兵發的莫名突兀,撤兵也撤得太輕易。這軍功來得太容易了些。
“聽說西北總督李鈞要回京述職,淩副將自然要跟著回來,皇上當麵封賞。”任氏之父是西北漠西府雲州知州,邊關的消息自然也靈通些。
“非鴻要回來了,” 方媃點點頭。去邊關短短幾個月,他卻已經平步青雲,舉國聞名了。
任氏朝四周掃了一眼,見屋裏沒外人,在她耳邊小聲道;“咱們王爺最近心情可不大好。我聽說,此次邊關順利解危,朝中最高興的人是瑞王,隻因你家表少爺當初便是他一力舉薦的。”說白了,淩雲就是屬瑞王一係的。瑞王在皇上麵前露了臉,應煊當然不會高興,更何況,立功的人還是淩雲。
“你表兄當初為何不求在咱們王爺門下?非要舍近求遠去投瑞王。”任氏小聲問。
“非、表兄他為人特立獨行,心誌高遠,怕是並不想我這種沾裙帶關係吧。”方媃解釋道,淩雲與應煊,明顯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夥。
“也許是我偏心,總覺得,自己家的王爺是天下最果敢睿智的男人。那瑞王嘛,除了出身高貴,還有什麼呢?”任氏言下之意,是覺得淩雲選靠山選的沒眼光了。
方媃笑了笑:“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其實,男人的心又何嚐不是深晦如海呢?咱們猜一輩子也未必猜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