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媃笑道:“怎麼能誰也不認識,剛才不是認識了好幾位公子小姐麼?我見你們甚談得來。”
方嫚臉現微紅,還未說話,她的丫頭雲香滿麵欣喜道:“二小姐您也看見了?方才那幾位都願意同我們小姐說話,有一位趙公子還誇小姐性子沉靜,是位淑女。這趙公子可是從二品翰林院掌院學士之子,他姐姐正是安郡王妃。”
“雲香你嘴真快,有的沒的便跟二妹妹說。人家趙公子的父親姐姐是誰,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方嫚嘴上如此說,臉卻更紅了,眼波流動,神色欣然,顯然是十分高興。
方媃微微笑著,道:“這趙公子的身家背景也算是好的,聽說他年紀雖輕,學問卻很好,不知可曾應考?”
方嫚道:“聽他說,上個月才過了鄉試,已是舉人了。以他的學問和家學淵源,明年春天會試,必是要中貢士的。”
取中貢士,便可以參加殿試,最差也是個進士了,若更好些,一甲二甲,狀元榜眼探花也是有望的,加上他的背景,想來仕途已是無憂。這樣看來,方嫚是看中這趙公子了。方媃心裏明白,口中岔開話道:“你可願去前麵觀禮?”
方嫚此時以她馬首是瞻,問道:“妹妹去麼?”
方媃道:“我是不去湊熱鬧的,等一會兒亂過這一陣,直接去坐席便是。”
方嫚立刻也表示自己要同她在一起,兩人帶著丫頭仍回後宅,有幾位官員家的誥命老夫人怕吵也不觀禮的,坐在後宅正房廳裏,由瑞親王家的兩位女眷陪著說話,方媃她們走進來,悄悄坐在下首。
方嫚見無人注意她們,對方媃道:“有件事怕是你還不知道,淩表兄參加秋闈武選了。”
方媃側頭看她,見她話中有話的模樣,心中尋思,不知這方嫚知道多少關於淩雲與方二小姐的事。
方嫚又道:“自然了,以表兄武藝,考武舉易如反掌,倒是屈了他。曾聽聞道,淩表兄年紀輕輕便在江湖中闖出名氣,因他容貌秀美又輕功高強,一柄問月寶劍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人便送他一個‘飛鴻問月’的綽號。
飛鴻與他的字‘非鴻’相近,改非為飛,意指他輕功高強。隻是他明明在江湖中前途無量,卻忽然放棄這一切要走仕途,真令人費解。”
看來淩非鴻真是坐言起行之人,真的參加了武選,對他來說,中個武舉人,應該是小菜一碟吧。方媃還是不明白他這樣做究竟目的何在。
若說是為了她,真令人難以相信,就算他走仕途,順風順水一路把官做到最大,也是應家王朝的臣子,再如何也不可能把她搶回去呀?實在是看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麼。
方嫚看方媃皺著眉,似在憂慮,便試探著問道:“妹妹,莫非你擔心淩表兄?論理,我和他才是親表兄妹,可從小時候起,你們反倒更親近些。
後來年紀漸大,你還罷了,表兄的心思我是看在眼裏的。隻是婚姻大事豈容自己做主,否則成了什麼人了!我想,你還不至於糊塗吧?”方嫚試探道。
看她問的別有用心,方媃款款淡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聽說他放棄原有的一切考取功名,我自然要替他擔心。畢竟仕途之險絕不亞於江湖,也不知這條路可走的通。至於其他,姐姐擔心過度了,如今該多操心的是姐姐自己的大事。”
方嫚聽她提起自己的事來,便不再作聲。
待將開席,有人來請她們,方媃跟著眾人一同來到設宴之處吃過酒席,才隨著王妃回府去了,方嫚自有家中的馬車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