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嫚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這麼多尊貴的人物,一時有些膽怯,道:“你不和我一同去?”
方媃心中冷笑,這就膽怯了?你們母女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推出去應選,讓她獨自麵對一切之時,可曾想過她也會害怕、無助?
方媃衝上麵一努嘴,道:“我們此時怎得自由,還要等上麵發了話才能走動,此時離開席還早,你先去玩吧。”
今天來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貴,方嫚今日受母親叮囑,自然不能死死在這裏坐著,把機會耽誤了。方嫚正猶豫間,忽見門口又進來幾位花枝招展的女客,其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姐她正好認識,正是自己家的鄰居——翰林院從五品侍講學士的小女兒,潘映雪。
看模樣,這潘家小姐也是搭著親戚的順風車來的,目的自然與她是一樣的。方嫚等這幾位女客與主人們廝見完畢,得了空,便悄悄向潘映雪示意。
潘映雪也早看見了她,忙走到她身邊,兩人輕聲嘀咕幾句,便一同悄悄站起來,帶著各自的貼身丫頭出門去了。方媃看著她們出去,依舊轉回頭與任氏說話。
“你的事我多少也聽說了些,帶她來又是何苦?替他人做嫁衣。難道不帶她來,她就嫁不出去了?今日往來子弟最不濟也是三品官家出身,還有公、侯顯貴,哪裏就能輕易看上她!”任氏不解。
方媃笑著搖頭:“你不知我那位嫡母,心大的很,一心要往高走,卻又絕不願女兒做偏房,所以實在不好找。叫她來,讓她也看看,那些金枝玉葉的公子哥們,可是好相與的?若能就此死了心,安安分分地找個合適人家,也算是她的造化。”
“本就該找個與令尊品級相當的官家子弟才好,門當戶對,雖沒有潑天的榮華富貴,卻一生平平安安的。何必總想著攀高枝,還又要做正室,世上哪有那許多的兩全齊美!”任氏道。
“世上安得雙全法。”方媃點頭,深以為然,任氏也是庶女,同樣是秀女出身,如今的處境外人看來風光,實際卻有苦難言,所以她內心十分向往門當戶對的小家小戶生活。
“且看她自己的造化吧,別人要勸是不通的。”方媃雖然看不慣這兩母女,卻也談不上恨,畢竟現在的她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方二小姐曾經曆過的一切,所以隻要她們不害她,她也不會做什麼。
上麵坐著的除了幾位親王妃和郡王妃,還有朝廷大員的正室,大都是些上了歲數的夫人,一個個顯得十分端莊,臉上帶著隻有正室才會有的端肅和驕傲。今日主人身份貴重,座上之客也皆是地位非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