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爺說的十分明白,妾身謹記在心。”方媃真不知今日應煊為何這般長篇大論。
應煊看她站的遠,便道:“你過來。”
方媃慢慢蹭到他麵前,應煊笑了,拉著她手道:“定是嫌我囉嗦了,是麼?”方媃搖頭,應煊看她嫩芽般的模樣,輕歎一口氣:“我為你操的心又何止這些,若都說了,怕是要說一天的。罷了,你也總會成熟,我此時也不必揠苗助長。”
他想了想,又道:“令尊今年也不過才四十出頭年紀吧?”
方媃怔了一下,道:“是,家父春秋正盛。”
“前些天大朝,還曾看見過他。散朝時人多,我見他似是想過來與我說話,隻是人太多,沒有機會。明日是沐休之日,難得我也無事,請你父親過府,我要與他談一談。”應煊邊說邊吃雪梨羹,三口兩口便吃完了,像是完成任務似的。
京官多如牛毛,方媃的父親是京中步軍副尉,這對一個親王而言,實在算不上是個大官。方媃有點不明白,永親王妻妾成群,但是名正言順的嶽父隻有一個,就是王妃的父親禮部尚書常浩然,其他庶妃及侍妾們的父親永遠隻是他的下屬而不可能成為親家。庶妃及侍妾們的父母便是朝堂之下見了應煊,都要行拜見親王之禮,不敢自認長輩。
王府門檻兒高,平日不是誰想來就來的,便是來了,王爺說不見便是不見,想巴結也巴結不上。承蒙應煊今日開金口,親招小妾的五品官父親來見,這倒是難得的事。方媃忍不住問道:“按理妾身不該問,隻是既然是父親的事,妾身也好奇,王爺請父親來是有什麼事嗎?”
應煊撫著她衣袖道:“令尊做步軍副尉已逾五年,一直未獲升遷。他的上峰也曾在我麵前讚過他,說他十分盡職盡責。你入王府後,人前人後,他從未敢憑這層關係拿大做勢,也從不鑽營、招搖,這倒是難得的。
我冷眼看著,他行事還算沉穩。隻是京中官員人浮於事,背景複雜,像令尊這般的很難出頭。我想著,倒不如外放出去,在外麵曆煉一番,升任便指日可待了。”
方媃聽了這番話,才知道原來應煊是要提拔方老爺。外放出去,即使是平級調動,也比京官好許多。若是能得到個美差,更可名利雙收。裙帶關係就是這麼厲害,否則那些人也不會費盡心機把女兒們塞進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可是方媃並無驚喜的感覺,因為實在對那個“父親”沒有感情。話雖如此,還是要裝出感激的樣子,拜下稱謝。
應煊淡淡一笑,繼續品茶,一會兒才悠悠歎道:“還是那般又呆又木,死心眼兒。此時若是別的女人在我麵前,聽了方才的話,早就歡天喜地謝了又謝,更會行事的,已經上來撒嬌、奉承了。”
方媃知道應煊是指自己笨,沒有及時投懷送抱以表感謝,這也不怪她,她對那個娘家實在沒什麼牽掛和感情,方老爺怎麼樣,她並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