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舊影無處尋(2 / 2)

方媃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剛才是越矩了,忙輕聲道:“一時嘴快,好久不曾與爺說話,生疏了似的。”

平躺著的應煊極短促的笑了一聲,道:“你這是轉著彎的怨我許久不來看你,是不是?”

方媃連忙道:“不是,不是,賤、賤妾如何敢呢?”嘴上這麼說,卻大大翻了個白眼,心中罵這人自作多情。

“既無怨懟,為何不上床來,你隻穿著中衣,打算在那窗口涼地上站至幾時?雖是熱天,夜裏到底發涼,也該多當心自己才是。”應煊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黑夜中聽來,有一種男性特有的誘惑。

方媃輕咳一聲,該來的總是會來,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她咬著後槽牙走到床邊,從應煊腳邊爬上床,一躺下來便側過身,臉朝裏躺著。對於方媃來說,應煊就是她的老板,管吃管住還給錢,方媃實在不能得罪,若隻是像以前給老板打工,大不了炒他魷魚不幹了,可這個老板絕對不能得罪,若是冒犯了他,輕則家法,重則小命怕也難保。如今隻能忍耐一時,反正她也不受寵,今夜過後,下次還不知在幾個月後,最好他徹底忘記她。

“你是越加放肆了,誰準你背對著你丈夫的?”應煊在她後麵說。

“啊?連這也不行!”方媃心內驚歎,這還有沒有人權啊,貴族的講究真是多到無聊。

方媃怏怏得翻身躺平,這樣總可以了吧。她心裏算計這王爺一會兒倒底要不要跟她那個,一想到他的嘴親過那麼多女人,她真是要強忍著才能堅持住。其實方媃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男女之事她自己經曆過,也算了解男人的身體,她知道這些男人的劣根性,女人越對他們抗拒,越會使他們念念不忘,而方媃最怕的就是這位爺真的記著她,所以如今倒不如裝得溫馴些,讓他沒了興趣,以後才有太平日子過。

應煊摸了摸方媃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瘦了很多,多吃些好的,快些補回來。明日你打發人上內院總管那裏去,自有備好的補品。”

“是,多謝爺。”隔著中衣,方媃可以清楚感到他手上的溫度,不禁全身緊繃,變成一根木頭。

應煊忽然停下動作,輕笑一聲:“緊張成了一根木頭,還有什麼意思?也罷,今日實在太累,況且你大病初愈,多歇歇也好。”

說完,他竟隻是凝視了她片刻,在她臉上輕吻一下,便翻過身去睡覺了。方媃大睜著眼僵了半天,耳聽旁邊呼吸平穩,他竟是在片刻後便進入了夢鄉,此時才知道自己這是躲過一劫。

方媃深呼吸,平穩了心情,耳邊隻聽得到應煊悠長的呼吸,她盡量往裏移了移,閉上眼,安慰自己不要過於多想,走一步看一步,有什麼事明天再想吧。

第二日還未到五更天,應煊便起身洗漱,他的貼身太監陸吉捧上親王朝服,服侍他穿好,應煊抬步便走,竟是連頭都未回一下。從他起床到離開,整個過程十分快,而且幾乎鴉雀無聲,跟在應煊身邊侍候的人動作輕捷熟練,機靈幹練,一個個都訓練有素的樣子,十分得力。方媃隻在一邊旁觀,便在心裏讚歎,以小見大,隻看應煊手下的奴才便知此人絕不是尋常皇子,以他的能力和手腕,怕絕非是池中物。

方媃隻顧觀察這些,對於應煊走時連頭都未回,顯是對這溫柔鄉毫無留戀,她倒是毫不在乎,像這樣有好多女人的天家貴胄,很難還會對女人有癡心。女人對他們來說,是臉麵,是身份,是工具,卻獨獨不是平等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