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楚寒麒,而是韋寶芙,隻見她緩緩走下台階,站至楚寒翀麵前,從袖間掏出一枚玉佩,遞到他眼前。
“肅王爺,你可識得這是什麼東西?”
楚寒翀有些戒備的望了韋寶芙一眼,沒有伸手去接,隻是眼神往玉佩上看了幾眼,那隻是一枚普通的龍紋玉佩,並不是十分的昂貴,隻是特別之處在於,那玉佩中央,鏤空刻著圖案,從楚寒翀的角度看去,恰好是一個華字。
這枚玉佩,楚寒翀並不陌生,這是當年楚子華出生的時候,他親手選的,還找了能工巧匠,做了這樣一枚玉佩送給他。
可現在,這玉佩卻落到了韋寶芙手中,這也就意味著,楚子華現在就在她的手裏,她這是在威脅他!
“冷凝霜,我奉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紮,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難看?”韋寶芙收回玉佩,重新走回楚寒麒身邊,“楚寒翀,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死亡並不能威脅到我什麼的!你還是好好想想,用我的命換楚子華的命,究竟值不值得!”
楚寒翀臉色陰沉,微微低著頭不再說話,楚寒麒看了他一眼,轉而起身,走到韋寶芙麵前,忽然伸手扼住她的脖子。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過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
楚寒麒並沒有用力,韋寶芙依舊十分的輕鬆,望著眼前滿含失望與心痛的男人,韋寶芙諷刺一笑。
“你要不要殺我,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會拉著你們一起。從決定報仇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想過能夠全身而退!”
“真的,就這麼恨我?”答案早已經刻在楚寒麒心中,可他還是忍不住要問,他真的就那麼比不上楚寒軒嗎?
“我不是恨你,而是恨之入骨!”韋寶芙咬牙切齒,怨、怒、恨融為一體,融在眼神中,直直射向楚寒麒,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楚寒麒,從楚寒軒死的那一天我就發誓,他所受的苦,我會在你身上加倍的討回來!”
“哈哈……哈哈哈……”
楚寒麒鬆開手,緩緩退至龍椅邊上站定,仰頭大笑,這就是他一心想要的女人,這就是他一生的摯愛,竟然這樣恨他!他真是失敗,真是可悲!
“如果當年,我沒有爭奪皇位的話,你會怎麼做?如果當年是楚寒軒做了皇帝,你會不會讓他殺掉我?”
楚寒麒似乎還有些期盼,韋寶芙卻隻是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粉碎他的希望。
“如果是楚寒軒做了皇帝,在他登基之後,我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掉你。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你的存在對他而言就是威脅,我絕對容不下你!”
“如果事情是你說的那樣的話,你卻不會像今天為楚寒軒傷心那樣,為我傷心,甚至是複仇!”楚寒麒自顧自的接了下去,說是接話,倒不如說是自己在自嘲。
他在韋寶芙心裏是什麼地位,已經不用再多說了,不止是韋寶芙,就算是在楚晟昊的眼中,他也是永遠比不過楚寒軒的,從來都是,從來都是!
韋寶芙並沒有多在意楚寒麒,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之後,又轉而看向楚寒翀,“吏部尚書韓陽,戶部尚書張德良,工部尚書宋佳仁。你們都是盛唐的棟梁之臣,可知道,為虎作倀是沒有好下場的!”
“韋寶芙,你又想出什麼幺蛾子!什麼叫為虎作倀,皇上是明君聖主,重臣跟隨是理所應當的!”楚寒翀說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半分的心虛。
“明君聖主?”韋寶芙冷笑,“究竟是明君聖主,還是矯旨篡位的逆賊!楚寒翀,你真的以為有先帝的諭旨,就是正統明君嗎?你可知道,先帝生前留下兩份遺詔,而楚寒麒拿到的那一份,是假的!”
“你胡說!”楚寒翀在幾位大臣沒有議論之前,搶先打斷韋寶芙的話,“冷凝霜,你休想再這裏蠱惑人心!皇兄的皇位,是先帝親自傳授,容不得你誣蔑!皇兄,冷凝霜如此肆意妄為,皇兄還不打算處置她嗎?”
楚寒麒似是剛從思緒裏回過神來,麵色有些蒼白了,眉頭緊皺,看了楚寒翀一眼之後,又看了看韋寶芙,隨後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話。
“先帝辭世之前,她就在身邊,是不是有兩份遺詔,沒有人比她更為清楚。也許真的有吧!先帝聰明一世,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得逞的,不然他怎麼會留下盧裕盛呢?”
楚寒翀聞言,臉色大變,“皇兄!”
“肅王爺!”韋寶芙義正言辭,冷眼瞧著已經有些慌亂的楚寒翀,“肅王爺既然想要將真相告知天下,僅僅有在場的幾人,顯然是不夠的,倒不如請滿朝文武皆來,不是更為公正嗎?來人,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