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是懷疑你。”楚寒軒急忙解釋,“我隻是不想你深陷險境。現在外麵情況那麼亂,我不想你去。”
“我們被困在城裏,才會覺得危險,可要是從外麵救人,就會很容易。”冷凝霜靠在楚寒軒懷裏,柔聲的說,“而且,泉州百姓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沒有選擇的。”
“好。”楚寒軒有些艱難的開口,“我答應!”
得到楚寒軒的首肯,冷凝霜一刻也沒敢耽誤,命楊興華在城外準備了一艘小船,便帶著阿順出了城。
城外洪水肆虐,雖然楚寒軒已經命人用沙包堆建了長長的一條道,暫時作為臨時的堤壩,可是,那隻能作為防固之用,一旦真正的洪水來,根本起不到任何抵禦作用。
微微歎了口氣,冷凝霜打起精神,扶著阿順上了船,“阿順,你不要管我,盡量劃得快一點,爭取今天晚上就到達江州,明白嗎?”
“是!”阿順爽快的應聲,拿著劃槳的雙臂用力向後劃。
“王妃,你看。”約莫有一刻鍾,阿順忽然停了下來,指著前方叫冷凝霜,“那裏好像有一艘船。”
冷凝霜聞言轉身望去,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冷冷淡淡的,“阿順,不用再劃了,讓船保持不動就可以了。”
阿順皺了皺眉,卻還是點了點頭,“是,奴才知道了。”
沒過多久,那艘大船便停在了冷凝霜他們的邊上,而傲然佇立在船頭的,正是六皇子楚寒翀。
“原來是六弟啊!好久不見了。”冷凝霜不動聲色的寒暄,秀眉輕輕挑起,“不知道六弟此來是要做什麼呢?送糧草?”
“糧草?”楚寒翀俾睨下方,冷冷一笑,“二皇嫂說笑了,父皇有旨,為報糧草不受損耗,一定要等到洪水退去,道路休整之後,才能進入泉州城。我可是沒有二皇嫂那樣的巾幗氣度,敢違抗聖旨的。”
“那六弟現在是在做什麼呢?”冷凝霜沒有在意楚寒翀的諷刺,反而笑著看向他,“難道,是在遊湖散心?六弟可還真是清閑呢!不像我們,隻能在泉州陪著難民吃粥果腹呢!”
“二皇嫂還真是辛苦了!”楚寒軒涼薄的諷刺,“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小弟萬萬沒有看著二皇嫂落魄而不管的道理,就請二皇嫂上船吧!”
冷凝霜本想傲著性子不上船,讓楚寒翀沒有辦法跟楚寒麒交代,可轉念一想,現在不是時候,等到她拿到糧草,再好好殺殺他的威風也不遲!
“那就多謝了!”冷凝霜陰陽怪氣的說著,由阿順扶著跳上了船,“還是速度快一點吧!我和泉州的百姓能等,隻怕某些人,等不了!”
聞言,楚寒翀嘴角抽了抽,不情不願的揚聲,叫人開船。
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冷凝霜到了江州都督府。江州都督董承急匆匆的迎出來,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冷凝霜抬手阻止了他,“我要見的不是你。楚寒麒在哪裏?”
董承聞言皺了皺眉,素聞福王妃是個有手段的女子,原本他還不置可否,今日一見倒是信了幾分。畢竟,在這世上,能直呼襄王爺姓名的人,還沒有幾個呢!
“王爺就在廂房,請王妃這邊走。”董承圓滑一笑,親自為冷凝霜指路,將她送至門外,才屈身告退。
楚寒麒閑適的坐在黃花梨木圓桌前,麵前擺著各式精致華麗的菜肴,冷凝霜進門的時候,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方的坐在他邊上。
“這麼久,怎麼瘦了這麼多?”瞧著冷凝霜消減的下巴,楚寒麒情不自禁的擰起眉頭,伸手將放在自己麵前的白底描金的瓷碗端到冷凝霜麵前,“都督府裏的大廚,手藝堪比宮中禦廚,這是他親手烹調的燕窩粥,嚐嚐,先暖暖胃。”
“都督府的東西,自然是好的。”冷凝霜瞥了那碗粥一眼,拿起調羹舀了幾下,隨手推了過去,“不過,我是沒有福氣吃這個東西的,怕是要辜負襄王爺的好意了。”
“怎麼?這是在跟我置氣!”楚寒麒微微揚眉,並沒有因為冷凝霜的推拒而不高興,心情反而出奇的好。
“襄王爺說笑了,我怎麼敢怪您呢?”冷凝霜淺淺的笑著,“隻是,泉州的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每日隻能吃著稀粥果腹,而我們王爺,心係百姓,每日也都是跟著百姓一處,以稀粥白饃佐餐。我和王爺是夫妻,正所謂夫妻一體,王爺正在受苦,身為妻子的我,哪裏有臉麵吃這碗上等燕窩粥呢!襄王爺,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