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郡主!謝謝郡主!”
“至於你嗎?”冷凝霜拿過春蘭遞上的銀子,扔給影兒,“油嘴滑舌,心術不正,不堪重用!而且,還敢在這裏鬧事,簡直狂妄之極。”轉而看向安氏,“嫂嫂,告訴餘牙婆,她這次送來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打郡王府的臉,若她還想在鄴城做下去,就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好,我知道了。夏竹,把她送回去!”
“是。”
夏竹很快將蔫住的影兒帶下去了。安氏也起身,準備離開了,“那我也走了,還要去跟娘說一聲呢!”
“那嫂嫂慢走。”
送走了安氏,冷凝霜又看向留下的三個人,“你們既然跟著我,隻要做好本分,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但是,我最看重的是忠心二字,明白嗎?”
“奴婢明白。”
“嗯。”
八月十二日
五更天的時候,冷凝霜便被馬氏喚醒,沐浴淨身,隨後便開始穿上一層層的嫁衣,那嫁衣看似精致簡單,可裏裏外外算下來,也有十六件之多,一番折騰下來,也已是卯時了。
禮儀司的馬尚宮替冷凝霜穿好衣服之後,又扶著她坐到梳妝台前,拿過細線,仔細的替她絞麵。然後,又拿過一旁準備好的煮雞蛋,剝了殼,放在冷凝霜的臉上慢慢的滾,直到滾完一圈,才棄之不用。
接著,便是畫眉、擦粉,由於之前又是絞麵又是敷雞蛋,冷凝霜的臉頰上早已是紅撲撲的,所以也就不用再多施脂粉,隻是淡淡的抹了一層。
畫好了妝容,馮尚宮便退到一旁,由
宮中禦用的全福夫人,替冷凝霜梳髻挽發。
全福夫人替冷凝霜梳著發絲,嘴裏不停的念著:“白發齊眉、兒孫滿堂”的吉祥話。
冷凝霜看著鏡中的自己,忽地笑了。上一次,全福夫人也是這樣替她梳發,可是兩次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一次,她是真的要幸福的出嫁了。
“請王妃戴鳳冠。”馮尚宮捧著鳳冠走到冷凝霜身邊。
用七彩琉璃珠鑲嵌的鳳冠,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美麗的光彩,耀眼奪目,美輪美奐。
“靜竹,戴鳳冠。”
“是。”
方靜竹接過馮尚宮手中的鳳冠,剛要戴上卻被沈氏攔住,“讓我來。”
沈氏親自替冷凝霜戴上鳳冠,看著嬌豔如花的女兒,又忍不住的紅了眼,“到了王府,一定要過的好,知道嗎?有什麼委屈,盡管告訴娘,別委屈了自己。”
“娘,軒不會讓我受委屈的,您別擔心。王府和家裏,就隔了幾條街,女兒隨時都可以回來的。”
“嗯,娘知道,娘不擔心,不擔心。”
此時,從門外傳來鞭炮聲,馮尚宮上前一步,“夫人,王妃,吉時已到,請蓋喜帕!”
沈氏拿過喜帕,蓋在冷凝霜頭上,扶著她往外走。
冷書墨一身絳紫色長跑,笑眯眯的候在院外,見冷凝霜出來,隨即彎下身子,待她上來之後,便背著她向大門方向走。
“凝霜,開心嗎?”
“哥,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這麼疼我,以後,我也會幸福的,一直幸福的!”
“哥相信。隻是,哥還是想告訴你,我們永遠都在你身邊,永遠都是一家人。”
“我知道。”
坐上喜轎,帶著那堪稱十裏紅妝的二百四十抬嫁妝,冷凝霜在一片鼓樂聲中走向了她生命中最愛的那個男人的家。他們共同的家。
楚寒軒好不容易擺脫了一群要鬧洞房的賓客,回到新房,已經是天黑了。
推開門房,在熠熠搖曳的燭火中,他心愛的人兒,就坐在那張沉香木的大床上。他等了四年,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參見王爺,王爺金安。”
“起來吧!”楚寒軒微微抬手,眼光卻直直的盯著眼前的人。
方靜竹看著楚寒軒的模樣,直發笑,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王爺,現在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急切的盯著冷凝霜看,就怕她跑了似的。
馬氏搗搗方靜竹的手肘,使了個眼色給她,後者會意的點頭,端著赤金如意稱走近楚寒軒,“請王爺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挑起那方龍鳳呈祥的喜帕,熟悉的容顏一寸寸的映入楚寒軒的眼中,心頭的喜悅慢慢的集聚,直到將他湮滅。
“凝兒,你真美。”
看著楚寒軒的傻樣,冷凝霜抿著嘴笑了,頑皮的看著他,“隻有今天美嗎?以前都不漂亮?”
“不,”楚寒軒坐到她身旁,溫柔的將她攬入,“你每一天都很美,很美。隻是,在你成為我妻子的這一天,你是世上最美的新娘子!”
“油嘴!”
沈媽媽此時端著鴛鴦合巹青銅酒杯上前,“請王爺、王妃飲盡此杯,從此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楚寒軒端過酒杯,將其中一杯交給冷凝霜,從她手臂間穿過,與她一起仰頭喝下合巹酒,隨後將被子放回盤子中,沈媽媽便領著眾人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