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聽這話,都啄米似的點著頭,張夫人心頭原本還想把這金子拿去換成銀子,再克扣掉一半。剩下的也遠遠超過當年女兒賣身的錢,應該能夠把女兒贖回來了。沒想到楊仙茅看穿了她的心思,警告了她,不由心頭一凜。的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要是在這點錢上去動腦子,那恐怕女兒贖不回來,失去的會是這位金龜婿。兩人趕緊拿著那錠金子,讓楊仙茅稍坐,他們馬上去把女兒贖回來。然後急匆匆的出門,往錢飛虎家跑去。
兩人來到了錢飛虎的大宅院前,這宅院不愧是整個遂州最有錢的大戶人家,光是門前那兩尊石獅子,就比其他人家要大上一倍,十分威猛。人在下麵過,連它的基座都還夠不著,需要仰著頭才能看見這巨大的石獅。
看見這石獅,張鐵嘴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緊張,總覺得這一次隻怕沒那麼容易。
他上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歪戴著便帽的家丁探頭出來,上下打量一下他道:“你幹嘛?”
張鐵嘴忙陪著笑:“我是貴府上桂花的爹,我從老遠回來了,才知道我渾家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閨女給賣了,賣到府上做丫鬟,就是叫桂花的。我現在想花錢把她贖回去,能不能跟府上的管事的上一聲,請他見見我,我願意用這一錠金子把桂花贖回去。”
罷便將來金子托在手心,卻不給那家丁,他生怕家丁拿了之後矢口否認他曾經給過自己金子,那可就冤枉死了。那家丁吃驚地瞧著他手心的那一定黃金,又驚訝的看了一看張鐵嘴,然後道:“你等著,我去叫管家。”
張鐵嘴答應了,剛想邁步進門,不料那家丁卻咣當一聲將門關上,差點撞到他鼻子,幸虧退得快,連忙訕訕的後退了兩步,對自己妻子道:“這家人可真凶。”
張夫人道:“那可不是嗎?他連官府都要讓他三分,哪有不凶的道理?”
過了片刻,管家來了,打開房門捋著胡須瞧著這張鐵嘴道:“是你要把你們家桂花贖回去?”
“正是,勞煩您老給主人家一聲,就先前她娘沒經過我的許可,就把女兒給賣了你們。當然這個不怪你們,隻能怪我們自己,所以我們願意花著一錠黃金,把女兒贖回去,這可不少了,買桂花那樣的丫頭一百個都夠了,求您高抬貴手,把閨女還給我吧。”
管事的鄙夷地瞧了他一眼道:“什麼叫還給你?是我們把你女兒搶來的嗎?”
“不不,是在下錯了,請允許我們把女兒贖回去,嘿嘿。”
“哼,這件事我還得真的稟報我們老爺,看看老爺怎麼回你的話。”
“那好,多謝大管家,您老辛苦。”
張鐵嘴從袖籠裏掏出一吊錢遞了過去:“這點錢是孝敬管家您的,請您去喝杯茶。”
那管家瞧著那吊錢哼了一聲,道:“你打發叫花子呢?老子喝茶才用這麼點錢?真是狗眼看人低。”
罷咣的一聲,又把門關上,這下把伸進門去的張鐵嘴攥著錢的手狠狠的撞了回來,那錢一脫手,嘩啦一下掉在了地上,繩索霎時間斷了,一百枚銅錢滾得滿地都是。
張鐵嘴和夫人趕緊蹲下身撿錢,張夫人一邊撿一邊低聲跟丈夫:“這可是一吊錢呢,他不要就罷了,怎麼還能這樣?”
張鐵嘴卻不吭聲,他從這件事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隻怕很棘手,看來這錢家的確太有錢了,根本不在乎自己,就連一吊錢都不看在眼中。那這一錠金子到底能不能把女兒贖回來,還真是有些心裏打鼓。
錢家的管家關上房門,徑直來到了來到了前院。
錢飛虎正在指點幾個入門弟子練功,他的弟子分為兩撥,一撥是外門弟子,這些他偶爾才會指點一二,主要由自己的大弟子負責替師傳授,而他自己主要指點幾個內門弟子的武功。這時他正坐在一把鋪著白虎皮的交椅上,用手捧著一盞描著金邊的上好白瓷茶盞,在慢慢品著茶。
錢管家點頭哈腰的上前,恭聲道:“老爺,桂花的爹娘在門外,拿了一錠金子要把女兒贖回去,您看怎麼辦?”
錢飛虎皺了皺眉,斜了他一眼:“哪個桂花?”
“就是姐的貼身丫鬟張桂花,五兩銀子買進來的那個。”
錢飛虎哦了一聲,又抿了口茶,後來好像想起什麼事,道:“你剛才他們要用多少錢贖回去?”
“一錠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