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鐵嘴一邊一邊不時地拿眼瞧著楊仙茅,看楊仙茅的反應。楊仙茅見他投石問路,自己總不能再裝傻。隻是心裏還是犯嘀咕,如果讓自己去他們家結個兄妹之類的到最好的,自己就可以在他們家呆著,觀察一下她究竟會遇到什麼樣的災難,然後幫她處理完了。
現在看這張鐵嘴是有意招自己為他女兒的夫婿,當然他最看重的倒不是自己的人品或者才貌,而是自己後麵大把的銀錢,他看中了自己富可敵國的財富,所以這樣的金龜婿那是打死都不會放手的。楊仙茅很是有些猶豫。
張鐵嘴看出了楊仙茅猶豫的神色,心裏更是高興。心想有門,隻是這人肯定是因為沒有見到自己女兒,所以聽自己的花亂墜,也沒有動心,可是女兒的情況又如何能展現在他麵前呢,於是他眼珠一轉又道:“可惜女不在揚州,但是她有個堂妹卻在揚州。趕明兒我叫她來我們一起喝一杯,楊公子你也可以瞧瞧看老夫有沒有謊,我那女兒當真是百裏挑一傾國傾城之貌啊。”
楊仙茅不由心頭一動,心想這倒也是,先驗貨,如果堂妹長得國色香,那他的女兒應該也不會醜到哪去,畢竟是一脈所出。於是微笑道:“先生有如此美貌的女兒真是福氣,有機會能跟她的堂妹共飲一杯,那也是生的榮幸。”
張鐵嘴見楊仙茅答應見麵,不由心頭大喜,忍不住大笑:“那咱們就定了,明晚你先到這來,我去叫她,然後咱們共飲一杯。”
吃完飯之後兩人拱手做別,張鐵嘴沒有回住處,他借著酒興叫了一輛驢車,徑直來到了揚州秦淮河邊。
揚州的歌姬,下有名。真所謂“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這可是當時文人墨客最向往的風流韻事。
秦淮河邊的歌姬美貌才藝那一個賽一個,其中有相當數量的歌姬是隻賣藝不賣身的,這種歌姬專注於情誼,琴棋書畫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比那些同時操著皮肉生意的人更優。也是那些追逐風流場上的文人墨客最想往的,當然要得她們一見,那也是需要一擲千金的。
張鐵嘴平素當然是不會來找這種人花錢,在他看來花錢就必須要得到好處,光聽個曲兒看個舞有啥意思,倒不如直接上床來的實在。
但是這一次他決定花一筆錢請一位美貌歌姬來冒充他的女兒的堂妹,以便釣得楊仙茅這頭這隻金龜婿。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對於張鐵嘴來,這個道理他當然懂。
他來到秦淮河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華燈初上,秦淮河上畫舫一艘接著一艘,在碧波蕩漾的秦淮河上飄蕩。此刻正值酷夏,夜晚在河上蕩舟,那是最為愜意舒心的事情。
張鐵嘴之前並沒有到這種畫舫上來找過歌姬,但是他也是揚州花街柳巷的常客,對其中的門道當然是了然於胸。再加上一張能把死人活的如花妙嘴,處理這種事自然是遊刃有餘。
他搖著一把折扇來到了一艘停靠在碼頭邊等客的畫舫前,立即有龜公前來招呼道:“客官可是來遊秦淮河的?”
張鐵嘴輕搖折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鼻孔中哼了一聲道:“我要找個十七八歲的黃花閨女,要才藝雙絕的歌姬,你們畫舫可有啊?”
“客官,你笑了,我們畫舫裏女子大多都是十七八歲,也有十五六歲剛出來的雛。當然也有年紀大一點的,不過這十七八歲的是最多的,總共有十來個呢,足夠大爺您隨便挑的。至於才藝雙絕,這在畫舫上的姑娘全憑這個過活,若是做不到才藝雙全又有誰會願意花大把的銀子來聽個曲兒,瞧她們跳個舞呢?那倒不如直接到花街柳巷找窯姐去了。”
這話很對張鐵嘴的胃口,不禁咧著嘴笑了笑,趕緊又裝出一副斯文的樣子,道:“的倒也是,那好吧,你去把那些十七八歲的姑娘都叫來我瞅瞅,若是沒有中意的我再找別家。”
“那是當然,不過的敢跟大爺您打包票,到了我們畫舫你就舍不得邁步子下來了,我們畫舫上的姑娘,那可是秦淮河上數一數二的。您看了我們姑娘那才知道什麼叫色藝雙全,別的畫舫上的姑娘,那簡直就是粗俗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