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嬤嬤更是大吃一驚,上下又瞧了瞧楊仙茅道:“你真的真有這本事啊?好好好,孩子,你先看看吧。”
楊仙茅先看了她的舌相,然後拿過她的手腕診脈後沉吟片刻道:“嬤嬤,你的胃口不好。”
就這一句話便讓陶嬤嬤吃了一驚,再次凝視楊仙茅,不過她沒有話,也沒有點頭搖頭。
楊仙茅接著道:“嬤嬤這病至少有三年了,而且近一年來症狀加劇。時常感到胃脘部脹痛,也沒力氣。吃東西不香,每餐也就碗稀飯,晚上還泛酸水。大便溏瀉,每三到五次。”
這一次沒等楊仙茅完,那陶嬤嬤已經讚不絕口了,笑逐顏開的道:“對對對,全都對了,原來你當真學到了你爺爺的本事,好好好,太好了。”
楊仙茅微微一笑,道:“嬤嬤,你這病還沒完呢,得把病症完,還要給你開處方呢。你不是要看看我的筆跡是不是跟楊太醫的筆記相同嗎?”
陶嬤嬤實際上已經完全確認楊仙茅就是楊太醫的孫子,但是聽到楊仙茅這話,她嗬嗬笑了,點頭道:“行啊行啊,那你接著。”
楊仙茅拿過她的手繼續診脈,瞧著她滿是皺紋的臉道:“嬤嬤你麵色不華,形銷骨立,精神疲憊,皮膚幹燥,畏寒怕冷,四肢麻木無力,尤其下肢特別厲害。行走沒有力氣,平時老想打瞌睡,而且嘴巴兩側很難受,不知道我的對是不對。”
陶嬤嬤連連點頭道:“得再對沒有了,你比太醫院那幫太醫都得準。而且他們還是根據我平時的症狀來歸納的,都沒你得準呢,嗬嗬嗬。那你得這麼準,這病到底該怎麼治呢?”
楊仙茅摸了摸下巴道:“治痿獨取陽明。我給你開個方子,用炙黃芪,黨參,炒白術,川桂技,炒白芍,炙甘草,淡幹薑,淡附片,雲茯苓,烏梅,焦山楂,綠萼梅,飴糖,大棗。”
罷,楊仙茅提筆在紙上將方子寫了下來。他寫的很快,行走龍蛇很快便將一套方子寫好了,遞給了陶嬤嬤。陶嬤嬤隻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過來接,淚流滿麵的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這麼年輕,我一定認為你就是楊太醫本人。如果楊太醫沒有飛升成仙,他此刻至少有六十歲了,不可能像你這麼年輕的。”
“嬤嬤莫哭,難道我的字跟他真的很像嗎?”
“簡直是如出一轍,他的方子我一直藏著呢。因為那是我唯一的一次病得幾乎要死的大病,而且這之前太醫都是束手無策的。是楊太醫給救回來的一條命,我心中無限感激。我知道我隻是一個的宮女,他不會在意我的,但是我一直很感激他,想留下他的一點東西,日夜為他祈禱。因此我就把他給我開的方子自己抄了一份,把抄的那份拿去抓藥,並存到了尚藥局。尚藥局的人也沒有細看,他們也不會在意我們這種宮女搞什麼鬼的。這樣我就把他的方子留了下來,我每次感念楊太醫的恩德的時候都要拿這藥方出來瞧瞧。所以對他的字爛熟於胸,而你跟他的字完全一模一樣。”
楊仙茅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道:“隻可惜我沒見過他。”
陶嬤嬤道:“好孩子,你不用在這兒了。待會兒跟我進宮,我去跟娘娘一下,把你安排在太醫院做學徒吧。因為你太年輕了,要做太醫隻怕有些困難。你雖然給我看得很準,但到底才二十來歲,而且太醫院現正缺人手呢。”
“太醫院缺人手嗎?”
“是呀,現在金軍圍城,打的太過激烈。我們很多將士都受傷了,所以官家派太醫院的學徒上去給這些受傷的官軍療傷,結果有不少學徒就這樣死於亂軍之中,因此需要招新的學徒了。不過你放心,最近官家已經下令,不讓太醫院的學徒上城樓了。而是叫城裏的民壯上去,把受傷的將士運下來,到城下醫治,這樣就不會再受傷了。不過城裏各處都有傷員,這些太醫和學徒實在忙不過來,所以最近一直在擴充人手。咱們的將士死傷太多,需要很多的懂醫的,像你這樣年輕的學徒去幫忙。不過你是楊太醫的後人,我跟娘娘一聲,把你留在宮裏,不讓你到前線去,免得刀劍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