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馬上醒悟,趕緊訕訕地瞧了楊仙茅一眼,道:“沒事,我瞧這位哥不是那種大嘴巴子到處亂的人。——是吧,哥?”
楊仙茅已經把幾個屋子都轉了一遍,也沒見到有什麼可能會引起犯病的地方。於是笑了笑,蹲下身問兩個婦人:“我是劉二哥的好朋友,我也很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出這種事。我一直弄不明白,不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覺得他們家有什麼奇怪的事,可能會引起他渾家發瘋,以至於砍死他的原因呢。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是衙門的人,我是秦掌櫃店裏的夥計。也是劉二哥的朋友,純粹是好奇,想探個究竟。”
兩個婦人一聽,原來楊仙茅也喜歡這些八卦。於是相互看了一眼,都放鬆的笑了笑。一個婦人:“別是你了,這街坊鄰裏的,沒有哪個不覺得奇怪的。不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話還真不是著玩兒的,我瞧啊,今年咱們這些個鄰居就出了不少怪事。你比如馬老六。馬老六是個什麼人,那是一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的老實巴交的人。剛才我沒好意拿他來舉例,其實我的就是他。他沒娶他娘子回家之前,知道他的哪一個不他是好人?誰嫁給他誰就掉進了福窩子。那準把媳婦疼的含到嘴裏怕化了,放在手裏怕掉了。就這麼個人,你能想象他現在打女人嗎?你瞧他把他媳婦給打的,總有一他媳婦會給他打死的。”
“可不是嗎,前些日子還把他媳婦打得昏死在門口,連衙門都驚動了。還好是沒被打死,衙門也懶得管,但是這種事情又怎麼管呀,清官難斷家務事沒聽過嗎。”
一個婦人讚同的點點頭,一邊用抹布繼續擦著血,一邊接著道:“西頭王家那個老太婆,都快七十歲的人了。以前吃飯跟貓似的,手掌大一坨飯能吃三。人瘦的就剩骨頭了,不知啥時候開始變得飯量驚人。一要吃一海碗,而且還隻吃白飯,就算麵前擺了一盤肉她都不夾一塊。即便是挑苦力的,那飯量也比不上她。而且怪的很,這麼多米飯吃到肚子裏頭也沒見她胖起來,還是那麼瘦,沒精打采的,你怪不怪?”
這話時,那婦瞧著楊仙茅一臉炫耀的樣子。好像她知道這個消息,並且還告訴楊仙茅,足以讓他顯擺了。
楊仙茅興趣很濃的瞪大了眼睛道:“竟然有這樣的事?一個快七十歲的老太太,突然飯量大增。一頓能吃一海碗,而且吃了還不見長胖?真是奇怪。”
另外一個婦人見楊仙茅的興趣來了,便把抹布扔到水桶裏,一邊搓著一邊道:“這算啥?西頭劉家苦力劉大壯,那身子板好得不得了,以前我可見到他扛兩個青石板跑的跟飛似的。現在呢,能拿起兩個筷子都不錯了,整個人虛的呀,走路就像飄在雲中似的,搖搖晃晃的隨時會倒下,還偏偏就查不出原因。”
到這,指著楊仙茅道:“對了,你們醫館的那位秦老頭也去給他看過病啊,還是沒有半點用處。不管是什麼名醫還是江湖郎中的草藥,甚至是一些偏方都吃了幾大籮筐,沒半點用。聽還請了玄陽觀的那外號張師的主持老道來驅邪抓鬼,擔心他是不是得了什麼餓死鬼投胎附身了。張道長來了之後,帶著一幫弟子到他們家,做了三三夜的法事。錢倒是花了不少,可是呢,沒半點用。照我看啊,這劉大壯隻怕活不過今年了。”
她的這番法立刻得到了另外一個婦人的讚同,點頭道:“沒錯。不過照我看啊,他這病不是病,因為連秦掌櫃都來看過,既然沒啥效果,那我看還是中邪了,隻是沒請對人。抓鬼的本事還欠那麼一點,所以沒辦法了。”
“你什麼?連玄陽觀的張師張主持你都看不到眼裏,還他本事不濟?我告訴你,這四裏八鄉,就沒有比他更厲害的道士,茅草算卦那是一算一個準。”
“吹牛誰不會啊,真要有本事,怎麼沒把劉大壯撞邪的鬼給抓到?”
楊仙茅實在不想聽她們再扯這些事,如果真的是什麼邪祟,那與自己無關。他現在想弄明白的是究竟有沒有什麼致病的原因。
之前連續遇到的幾場瘟疫已經讓他有些杯弓蛇影了,趕緊道:“這抓鬼驅邪的事不準的,也許這個鬼就服這個大師,那個鬼還就服那個大師。就像看病一樣,不是每個郎中都能包治百病的,術業有專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