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不死心,他隻等上兩個時辰,現沒有效果,立刻換藥,所以到第二中午的時候,他已經先後用了好幾種藥方,給劉冬雁服下了好幾種藥。
這些藥方和藥他都隨時觀察有沒有效果,哪怕隻要有一點效果,他都會堅持給她使用,因為藥是需要有一定持續的作用才能好轉的,但是如果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那就證明這個藥十有**是不起作用的,楊仙茅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等待觀察藥效,因為留給劉冬雁的時間也就一兩而已。
劉冬雁的病作得非常快,到了傍晚,她已經眼神渙散,脈搏微弱的摸不到了,四肢冰涼,就像**河的水。
楊仙茅把能想到的藥方差不多都用光了,還剩下最後一個方法,這個藥方其實他覺得應該沒什麼用處,因為這個是來自於宋太宗所編撰的一本名叫《太平聖惠方》記載的一個方子,而宋太宗是楊仙茅一百年前救過的皇帝,宋太宗腿上中了箭傷之後,時常複,為此他特別注意搜集民間的各種方劑彙編成書,同時也想從中尋找有沒有方子能治自己的舊傷了,但最終他沒能如願,但是他為了自己箭傷的原因而廣泛收集整理了數以萬計的民間偏方,經過太醫院太醫和各地名醫的整理之後彙編成冊,的確給藥方整理做了很大的好事,使得這些散落民間的藥方得以千古流傳。
也正是因為楊仙茅對宋太宗太了解,而這個方子又是民間記載,在浩如煙海的太平聖惠方之中,隻有方子,沒有任何醫案和記載,距離現在又太近,楊仙茅沒有聽聞過有人使用過這個方子取得過效果,所以他以前給劉冬雁用的都是其他史書、醫書上有記載有療效的方劑,而現在那些方劑都使用完了,沒有一個有效,他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距離現在相對最沒有指望的這個方子。
這個方子其實很簡單,用青蒿葉一兩,甘草一錢用水煎服,也正是因為這個方子太簡單,楊仙茅始終覺得太不讓人放心,他不相信這麼簡單的方子能治這麼嚴重的病,如果是這麼簡單的話,那霍亂早就不複存在了。
但是現在對他來已經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劉冬雁死在他的懷裏,即便是救命的稻草,明知道沒用也必須要抓緊。
所以楊仙茅再次來到樓下,從藥袋子中取了藥。
他在火爐邊坐著,用大蒲扇嘩嘩的扇著,心裏在禱告著:“老爺,你可憐可憐我們,不要再折騰我們了,希望這一次有效吧,不要把這可憐的女孩帶走,她已經夠悲慘的了,你還想要她怎麼樣呢?”
他一邊在心裏嘟嚷著,一邊扇著火,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輕微的哢嚓一聲,好像是踩到瓦片上的聲音。
楊仙茅現在耳朵極其敏銳,他已經能夠清楚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這個聲音,那應該是閣樓之外的一棟房頂瓦片碎裂的聲音,非常輕微,但是由於這種聲音跟其他聲音不大一樣,所以立刻讓楊仙茅警覺,他馬上停止了扇火,保持身體不動,用耳朵辨別著,可是隨後的一盞茶功夫,卻聽不到任何異樣的響動,包括踩碎瓦片的聲音。
楊仙茅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產生了幻聽,明明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的。
不過剛才那一聲,他確信應該是確實存在的,所以他還是將蒲扇放了下來,站起身來到了窗邊,從窗戶的縫隙往聲音來處望去。
現在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城裏的上空依舊飄散著濃濃的黑煙,夕陽在黑暗中時隱時現,給人一種悲涼,但是整個城已經完全陷入了死寂。
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楊仙茅清楚的聽到了剛才瓦片被踩裂的聲音,那種聲音應該隻來自於一種可能,那就是有梁上君子或者夜行人在房頂上行走。
先前從歸家莊來洗劫的那些凶徒,並沒有現有能夠在房上自由行走的,所以,這個人應該不會是那些打劫的凶徒,因為整個城池沒有了官兵捕快,甚至基本上沒有正常人,變成了死城一座,這種情況下他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行走,他沒必要從房頂上飛簷走壁,而反過來想,這種情況在房頂上飛簷走壁的,隻怕就別有目的了,這個目的是不是衝著自己來?楊仙茅擔心的正是這個。
在城外的山上,他們遇到伏擊的時候,狼牙棒曾告訴他,馬掌櫃在得到算卦先生的指點之後,確認是自己殺了他大兒子,所以已經下重金雇用了狼牙棒和那老者帶著他的嘍囉來擊殺自己,現在他聽到的這房頂上的夜行人會不會是第二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