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翻身下了毛驢,牽著毛驢慢慢走過街口,來到了酒樓前。這時候剛剛黑不久,遼朝上京並不實行宵禁,雖然要抓捕耶律喜隱但是為了怕打草驚蛇,所以事先也沒有進行宵禁,因此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的。楊仙茅雖然牽著一頭毛驢,但是在宋朝和遼朝,毛驢都是一種主要的運輸工具,滿大街都能見到,各色毛的都有,雖然他的毛驢是紅色毛,有些紮眼,但是這種顏色的毛驢也並不算罕見,所以也並沒有人注意。
他牽著毛驢進了院子,便有酒樓夥計上前陪著笑問是否前來用餐的。楊仙茅把韁繩交給了文德,然後對夥計:“我要見你們掌櫃,他在嗎?”
“在啊,在裏麵櫃台上呢。”
楊仙茅邁步走進雲來酒樓,到了櫃台前,便看見一個中年人臉上掛著職業性習慣的微笑,朝他點著頭,哈著腰:“客官,你有事?”
因為事情緊急,楊仙茅根本來不及跟他寒暄,眼角掃了一眼,見招呼他的夥計已經忙著去招呼別人去了,身邊並沒有其他人,當下壓低聲音直截了當的道:“請問掌櫃貴姓?”
“免貴,在下姓雲,雲彩的雲。”
楊仙茅一聽正是要自己要找的人,點點頭,當下壓低聲音道:“直掛雲帆寄滄海。”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客棧的掌櫃愣了一下,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仙茅,同時也壓低了聲音道:“海上生明月。”
楊仙茅立刻從懷中取出了那半塊銀餅放在桌上,雲掌櫃左右看看,也不動聲色的從懷中取出另外半塊銀餅,兩人的銀餅合在一起剛好吻合,便各自點點頭。
雲掌櫃收了半塊銀幣,低聲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楊仙茅的聲音壓得極低,道:“我剛剛在城裏惹了點麻煩,遼軍正在抓我,你得給我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然後盡快送我出城。”
雲掌櫃點了點頭:“請隨我來,後麵話。”
楊仙茅:“我外麵還有一個人、一頭毛驢。”
“好,一起叫上,跟我一起走。”
掌櫃的招呼賬房過來照應,然後出來到了門外。楊仙茅牽著毛驢之後,雲掌櫃在前麵領路,帶著他們直奔後院。敲開後院門進去之後把門關上,這是他的內宅,外麵喧囂之聲頓時消停了不少。
雲掌櫃帶著它一直到後院的一個偏僻雜役房裏,推門進去之後,將土炕上鋪蓋卷起,掀開蓋板,下麵赫然是個地道。
雲掌櫃對楊仙茅:“你們先到裏麵住下,我擔心遼軍會挨個搜查,你們住的下麵,他們應該不會找到的。”
楊仙茅點了點頭,準備先把毛驢送到地道去。
雲掌櫃:“這毛驢可以放到外頭,問題不大。”
楊仙茅搖了搖頭道:“我這毛驢渾身毛是通紅的,跟別的毛驢不大一樣。我這次是騎著毛驢惹禍的,遼軍可能以此為線索尋找我,因此必須要把這毛驢藏起來。
雲掌櫃聽這話點了點頭:“那好,裏麵空間足夠大,有吃的喝的,你把它放進去沒問題,我再送些草藥來。”
楊仙茅:“我這毛驢跟別的不一樣,它不吃草料,隻吃肉,所以給他準備幾斤牛肉就可以了。你要盡快安排送出城。”
掌櫃點頭:“放心吧!我會安排人去查看,隻要打開城門放行,我就馬上安排你們離開。”
楊仙茅先將赤陽驢放進了地道,然後要文德爬進地道去。
可是文德看到下麵黑咕隆咚的,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哀求著對楊仙茅:“下麵好黑,我害怕,我不敢進去,求求你。”
楊仙茅知道文德已經神經錯亂,非常害怕黑暗,特別是不在自己身邊時,於是他點點頭,道:“我把下麵先照亮,你再下去把燈點上,我馬上下來。”
罷,楊仙茅一抬手,手掌上赫然出現了一朵紅彤彤的火球,他將火球扔到地道中,頓時將地道照得亮如白晝一般。
看見下麵如此明亮,簡直跟白晝似的,文德這才鬆了口氣,便順著梯子爬下了地道裏頭。她也知道這是楊仙茅用法術施展出來的,隻怕堅持不了多久,所以立刻開始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