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卻半點不生氣,淡淡的聲音道:“秦王爺這麼就不對了。老臣母親如何能跟陳國夫人相提並論?若是老臣的母親也患了這樣的病,或許隻是要考慮一下這郎中究竟真的有沒有開顱的本事來給老臣的母親醫治。若是他真有這樣的本事,那也未嚐不可。可是陳國夫人那是君王的親眷,君臣之禮不可僭越的。。”
趙廷美道:“你是我娘因為是皇親國戚,所以不許任何人給她動刀子,即便是為了救她的命也是不行,是也不是?”
“秦王不要生氣,這是老臣的愚見,當然不能作數的。最終還得請大家多出主意,最終由皇上裁決。皇親國戚的事情我們外臣其實是不便多言的。既然皇上問到了,所以老臣這才鬥膽上兩句,如果不妥,還請皇上恕罪。”
幾句話,把秦王趙廷美氣得臉都白了。
眼見宰相趙普執意堅持他的觀點,不讓楊仙茅給陳國夫人做開顱手術,雖然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是總覺得拿君臣之禮來阻止郎中救治一個垂危的病人,總是有些不大合適的,但是滿朝文武又有幾個願意公然跟宰相趙普唱對台戲呢?
宰相趙普的一眾以他馬是瞻的大臣便紛紛站出來,讚同趙普的觀點,有的還引經據典的給趙普的觀點找論據。
當然也有少數官員支持趙廷美這一方,但人數相比對方明顯要少,而且官職相對要低一些。這樣一來,支持趙普意見就占了絕大多數。
趙普卻並沒有得意洋洋的樣子,隻是靜靜的站在那,也不話,聽著眾人唇槍舌戰的辯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他們談的事情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似的。
眼看吵得熱鬧,趙廷美神情沮喪幾乎都要哭了,金鑾殿龍椅之上的宋太宗忽然一拍手,道:“行了,得差不多了。”
聽了這話,眾人這才閉嘴不,都一起望向台上的宋太宗。
宋太宗道:“眾愛卿都已經暢所欲言,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咱們還是商議國事。”
到這,宋太宗側臉過去看了黃公公一眼,黃公公微微點頭,退後兩步,到屏風後麵去了。
黃公公出了金鑾殿後麵,來到皇帝上朝之前休息的屋子,從放在桌上的一個錦盒中取出一個卷軸捧在懷裏,吩咐備轎,隨後坐著轎子,帶著幾個護衛太監急匆匆出了皇宮,一路來到了秦王府。
楊仙茅早就起來了,按照慣例修煉完了之後,便在秦王府東遊西逛,其實腦海中一直在盤算著陳國夫人這病情,並在心中將華佗的《青囊經》涉及到頭部腫瘤手術的內容又背了一遍,在腦海中將手術方案一遍遍琢磨,各個細節都要想清楚。
頭部手術他從來沒做過,而陳夫人的身體狀況並不容樂觀,雖然營養一直比較好,但是畢竟年紀大了,再加上病的時間比較長,正氣虧虛,所以他要盡可能的縮短手術時間減少創傷,但是最關鍵的是手術絕對不能出錯,因為大腦手術一旦錯一點,恐怕就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所以,盡管他在花園中好像很閑暇的樣子,實際上腦海中卻反複琢磨著手術方案,因為他知道宋太宗一定會讓他救陳國夫人的,否則宋太宗就沒有必要派八百裏加急將他從宣州緊急招來。
他正在東遊西逛的時候,忽然,有丫鬟氣喘籲籲跑來,道:“楊爵爺,皇宮來人了,帶來皇上手諭,你趕緊去接旨吧。”
楊仙茅便趕緊快步來到前廳,見香案已經擺好。黃公公手裏捧著卷軸,站在那兒瞧著他。
楊仙茅趕緊來到香案前,躬身而立。黃公公在香案前站定,展開卷軸,念道:“皇帝詔曰,著侍禦醫楊仙茅為陳國夫人開顱手術,其他人的不得幹預。有幹預者,楊仙茅得持尚方寶劍誅之。欽此。”
楊仙茅忙躬身道:“微臣領旨。”
黃公公將卷軸卷好,交給楊仙茅,道:“身上可的清楚,叫你放心大膽救治,誰敢阻攔,就用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把他腦袋砍了,不管是誰。另外,皇上了,這開顱手術你沒有經驗倒也不打緊,你隻需要盡心就好。謀事在人,成事在,所以你不必擔心。手術即便失敗,也不會追求你任何責任,你盡可放心大膽的做手術。”
楊仙茅點了點頭,:“多謝聖上如此厚愛,微臣一定盡最大努力救治陳國夫人性命。”
黃公公道:“爵爺有所不知,就在今早上早朝的時候,皇上把是否給陳國夫人做開顱手術這件事交給文武百官商議。趙普那老家夥不識時務,明明知道皇帝要救陳國夫人,可他偏偏搬出些歪理,要跟聖上頂著幹。還真以為他是前朝元老,開國功臣,無人敢動他?朝廷中的那幫不長眼的家夥,也跟到屁股後麵瞎起哄,皇帝都看到眼中,以後有他們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