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憑借人的肉眼是根本沒辦法發現血液裏到底有什麼神秘東西決定能否輸血的。有什麼辦法能看清楚血液裏的東西呢?
病人已經蘇醒過來,楊仙茅便放心交代他的妻子和老人,注意觀察病人的尿量和脈搏,有問題隨時來叫自己,然後邁步走出了病房,來到了藥鋪大堂。
楊明德已經開門營業,在給人看病。
今天來的病人特別多,其中相當一部分人是那傷者的鄰居,是來瞧熱鬧的,因為聽說回春堂的這小郎中不僅開膛破肚療傷,還出來一種新的治病的辦法,--把人的血抽出來,輸到傷者血管裏去,結果就把這麼重的傷勢根本不可能救活的病人給救活過來了,所以都來湊熱鬧。
他們看見楊仙茅出來,都驚詫不已地瞧著,議論著,眼神中多了幾分敬畏,卻沒人敢上前來跟他攀談。--人就是這樣,對於神秘的東西總是心存敬畏的。不管是對東西還是對人。
張氏忙迎過來對楊仙茅說:“你昨晚上一夜沒合眼,趕緊回去睡一會兒吧。”
楊仙茅雖然一夜沒有睡,但是真的沒感覺到有什麼困頓的,因為五禽戲有祛除疲憊的功效。但是楊仙茅麵對疼惜地望著自己的母親,沒有解釋,隻是點了點頭轉個身往自己屋裏走,他需要安靜的環境來思索輸血的問題。
剛走到門口,看見蘇三娘用盆子端了一盆的手術器械準備去清洗。
這些都是鐵質的,按照楊仙茅的要求,為了防止生鏽,都是經過清水和藥水分別清洗之後,用高溫消毒,然後陽光下暴曬,將所有水分都曬幹,再用柔軟的帕子包裹之後,放在鋪墊了石灰能吸濕的專用器械箱裏備用。
楊仙茅一眼看見了放在盆裏的幾個注射器,那是昨天晚上檢驗傷者的二弟和他大姐的血的時候,抽取血的針筒。他趕緊攔住了蘇三娘,拿起了一個注射器,反複看著注射器,原本抽出來的小半管血推注到傷者的靜脈很快出現溶血反應之後,楊仙茅也阻止了剩下的血再輸入,因此注射器中還有少量的血,隻是此刻已經都凝固了。
楊仙茅心中惶惶忽忽的飄過一個念頭,但是卻始終沒能抓住這個念頭究竟是什麼。他在屋裏轉了幾個圈,還是理不清頭緒,邊把東西放回盆子裏,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之下,他看見了放在床頭的錦盒。盒子裏有呂瑞給他的那三樣寶貝。他隨手翻開盒子,拿出了水晶放大鏡看了看,正隨手放回箱子,一眼落在紅綢包著的那本《山海經》上麵。
還真是有些奇怪,這呂瑞也算是朝廷重臣了,給自己送的兩個東西也還算得上珍惜,畢竟是從遙遠的波斯傳來的東西,而且還有其獨特之處,但是這本《山海經》,卻隻是普通的版本,跟市場上見到的沒有什麼大區別,隻不過是手抄本而已。如此當珍寶一般送給自己,又有何珍奇之處呢?
聽到那傳旨公公說過的,這玩意兒是一個池碧峰道觀的鎮觀之寶,道長臨死之前托付給呂端傳給有緣人,如此珍重,究竟有什麼秘密隱藏在其中呢?
楊仙茅以前看過這本書,當下從頭到尾全部翻看一遍,與市麵上的刻本《山海經》還是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他又逐頁地檢查了封麵和書頁本身,也沒有發現什麼夾層之類的。還真是有些奇怪,究竟是有什麼奧秘隱藏在其中呢?
他琢磨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便隨手翻閱。這本書以前出於好奇,曾經看過不少遍,裏麵記載了山川地理各種神話和鬼怪故事,珍奇的植物動物。
這些楊仙茅在最初看的時候覺得很新奇,所以翻了無數遍,現在早已經沒有什麼新鮮感。
隨便翻到了一頁,正好看到其中一行寫的是:“有木焉,其狀如楊而赤理,其汁如血,不實。”這一段說的是,有一種樹木形狀像楊樹,但是樹的紋理是紅色的,液汁跟血一樣,不結果實。
楊仙茅腦海中浮現出樹上流出來的水跟血一樣的場景,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找到了剛才自己心中若隱若現的東西,就是那波斯商人做的水晶圓筒,能觀察看到水滴裏麵蟲子遊來遊去的恐怖場景。
水裏麵有這些蟲子,那人的血裏麵會有什麼呢?用這玩意是不是就能搞清楚血液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呢?
楊仙茅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興奮。趕緊一骨碌爬了起來,從小盒子裏拿出呂端送給他的那個水晶圓筒鏡。上次文馨將圓筒綁在筆架之上沒有取下來,連著筆架一起整個放在盒子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