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話,他又覺得不妥,這可是一個以身犯險的事情,如果禮數不夠,隻怕小郎中會拒絕,那就麻煩了,畢竟人家不是衙門的人,也不能強迫他去幹什麼。所以,鍾縣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說道:“算了,我親自去回春堂拜會一下這位小郎中,備馬!”
鍾縣尉為了掩人耳目,沒有騎馬,而是坐了一乘小轎,帶了一個隨從,從衙門後門出來,走小巷,繞了路,這才來到了回春堂。
進了回春堂,便看見小郎中楊仙茅得意洋洋手裏拿了把銀光閃閃的鉗子,上麵夾著一顆帶著血絲的牙齒,道:“我的無痛拔牙怎麼樣?一點都不痛吧?你這顆爛牙若是讓別的郎中來拔,不痛得你死去活來那才怪了。”
那年輕人一邊不停吐著帶血絲的口水,一邊不停點頭道:“還真是一點都不痛。還真是神了!”
“無痛拔牙?”
鍾縣尉聽了這話有些吃驚。因為他知道牙痛之人為了拔牙,可是吃盡了苦頭的,若是真的無痛拔牙,這門技術那還真是來錢的行當。
鍾縣尉身穿便裝,又不說話,楊仙茅在拔牙,沒注意別人。楊明德倒是注意到了他,開始沒在意,見他也不坐在候診的長椅之上,而是徑直站在那兒瞧著楊仙茅,便仔細看了看,竟然就是縣衙的縣尉大人。又是緊張又是惶恐,忙搶步上前抱拳施禮:“草民拜見縣尉大老爺!”
楊敏德和張氏上次因為病人的過敏反應死了,曾經吃過官司,正是鍾縣尉親自審理的,所以認得。
鍾縣尉趕緊抱拳拱手還了一禮,陪著笑說道:“本官來得匆忙,有些唐突了,隻是事情緊迫,所以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楊明德原先以為鍾縣尉是來看病的,還真有些受寵若驚,想著縣尉大老爺找自己看病,這還是前所未有的,特別是在韓神醫來了之後,縣衙的官吏基本上不到他回春堂來了,一般都是去韓氏醫館,現在縣尉卻找上門,還以為江水倒流呢,卻原來是另有其事。
楊明德趕緊陪笑問:“卻不知鍾縣尉有何指教?草民一定盡心協力做好。”
“是這樣的,我有些事想跟令郎商議,不知方便否?”
楊明德夫婦見縣尉大老爺親自上門要跟自己兒子商議事情,不由得有些惶恐不安,卻不敢問是什麼事,望向楊仙茅。
楊仙茅卻猜到了個大概,便道:“行啊,到我屋裏說罷。”
楊仙茅帶著鍾縣尉來到自己房間,張氏趕緊沏茶。然後把房門帶上。
兩人坐下之後,鍾縣尉拱手道:“小郎中,你先前連續發現了好幾個乞丐被人用重手法打死,發現並稟報命案,應該獎賞的,這件事本官記在心裏了,不過現在又出了問題,等到徹底了結此案之後,本官會按功行賞,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楊仙茅知道,縣尉大人親自登門,肯定不是為了向自己說將來如何犒賞他的事,隻怕是先用這個打個埋伏,好讓自己答應他後麵的事,這叫先給麥芽糖,後打狼牙棒。
所以楊仙茅沒有接腔,甚至也沒表示感謝,等著縣尉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