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又說道:“按照朝廷的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去領,要登記名字並報到朝廷上去。”
楊明德愣了一下,從這句話中他又體會出了這次開倉放糧的另一個含義,原先的歡喜又漸漸消失了,原來大宋皇帝裏麵另有深意,可能更多的是想看一看吳越國子民究竟有沒有臣服大宋的統治,所以才把領糧食定為必須做的事情。
楊仙茅放下東西之後,將鐵蛋叫到了自己屋裏說話,楊仙茅問鐵蛋:“今天上午發現的那凶殺案,結果怎麼樣了?”
“我跑來找你,一方麵要告訴你皇帝賑災的事,另一方麵就是要說這件事--縣尉找了個老獵戶來,已經查出那被打死的婦人胸口衣服上的那一小根黑毛,是黑熊的,所以懷疑凶手很可能是戴著黑熊皮毛的拳套將乞丐打死的,現在正準備緝拿凶犯呢!”
楊仙茅不由心頭一動:“黑熊的毛?” 他腦海裏立刻想起了熊家莊看見的那可怕的一幕。那個不把別人的性命當一回事的熊莊主的女兒熊金枝,就是養有一頭黑熊,曾經用黑熊來嚇唬她倒插門的夫婿。
會不會是這黑熊幹的呢?
他又細細回想了一下那五個受害人身上的傷,凹陷範圍比正常人的手掌還要大一些,的確很像狗熊巨大的熊爪,但是有一點讓他覺得不大可能,那就是這六個受害人身上的傷都是重手法造成,如果狗熊拍在身上,狗熊的爪子異常厲害,肯定會在身上留下幾道血槽,甚至將一塊肌肉骨骼都撕碎扯掉。
鐵蛋見他傻傻的沒說話,似乎在思索什麼,便推了他一下問道:“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楊仙茅仿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我曾經在北城熊家莊看見莊主女兒飼養有一頭大黑熊,那黑熊十分凶猛,這莊主的女兒指使狗熊去撕咬他倒插門的夫婿。”
“你懷疑她女兒才是凶手?”
“不能這麼說,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如果是狗熊的話,在人的身上絕對會留下爪子抓傷的痕跡,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這種痕跡。”
鐵蛋原本很高興,一聽這話倒是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又沮喪的點了點頭說:“是呀,她到底是熊莊主的女兒,熊莊主可以宣州有名的大財主,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鐵蛋這才告辭離開了藥鋪。
他一邊往家走一邊琢磨剛才楊仙茅的話,覺得這件事還是該向雷都頭說一下才好。畢竟是一個線索,而這案子雷都頭已經放下話,誰要能提供對破案有幫助的線索,會有重賞。
所以鐵蛋轉了方向,徑直來到了班房。
幾個捕快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賭錢。鐵蛋在門口張望,卻沒見到雷都頭。一個兵士認識他是衙門仵作的徒弟,便問道:“你幹嘛?”
“我找雷都頭有重要的事情。”
“雷都頭這幾天請假,有什麼事你找孫都頭。”
縣衙裏有若幹馬步弓手,分屬幾個都頭負責統領。
孫都頭在另外一個院子裏麵。鐵蛋來到這裏見到孫都頭,正在跟幾個心腹兵丁喝酒聊天。他們喝的也都是比較淡的水酒,一來沒什麼錢喝好酒,二來主要是這種酒比較淡,不會喝醉了誤事,所以縣尉有時候見到了也就睜一隻眼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