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楊仙茅說多少錢安夫人都不會太吃驚,畢竟生命最重要,如果對方要價太高,她隻會擔心慌亂而已,可是聽到楊仙茅居然說分文不取,當真吃驚了,一雙眼都瞪圓了,結結巴巴說:“小神醫,你……,你在開玩笑吧?”
楊仙茅摸著下巴一本正經道:“你家官人這病,其實我的藥丸隻是起到一個輔助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你們。--要你們能按照我的指點做了,他就能治好。所以,能否治好她的病,關鍵在你們,不在我,我當然就不收錢了。”
“小神醫,這麼怎講?”
“我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道安掌櫃這病是怎麼來的?”
幾個人都搖頭。
楊仙茅目光慢慢掃過安夫人、少爺,這才又把目光收回到床上躺著的安掌櫃的臉上,緩緩道:“鬼神作祟!”
這話說出,幾個人頓時感到後背一陣涼意。此刻已經日落西山,天色開始昏暗下來,正是傳說中神鬼出來的時候,眾人都一陣心寒。
安夫人說話聲音都有些結巴:“楊郎中此話怎講?”
“你丈夫的病名叫屍厥,這種病非常罕見。一般的郎中是不認識的,不過我在太醫院看了不少醫書,其中就有晉朝時名醫葛洪所寫的《肘後備急方》。這本書上記載了這種可怕的怪病:‘凡卒死中惡及屍厥,皆天地及人身自然陰陽之氣,忽有乖離否隔,上下不通,偏竭所致。故雖涉死境,猶可治而生,緣氣未都竭也。當爾之時,兼有鬼神於其間,故亦可符術而獲濟者。’”
安夫人和兩位少爺聽他滔滔不絕背了這段醫書,當然聽不懂,麵麵相覷,隻是其中鬼神之語讓他們暗自心驚,等著楊仙茅解釋。
楊仙茅說:“這屍厥是將病人的陰陽之氣隔絕,使其上下不通,這樣一來,人沒有了陰陽之氣,就活不久了。”
安夫人吃了一驚,忙問道:“那該怎麼治?小神醫有沒有良方?”
楊仙茅點了點頭說道:“這種病是因為鬼神隔斷陰陽所致。解鈴還需係鈴人,隻有讓鬼神離開了,不再阻斷它的陰陽之隔,才能夠使他蘇醒過來,隻用湯藥那是沒有效果的。”
安夫人聽他說得很有道理,連忙點頭,想了想又問:“既然要驅走鬼神,那是不是請陰陽先生來做法事呢?”
“陰陽先生隻能做一般的道場,做不了這種法式的。這種鬼神也不需要陰陽先生做法,就算做法也驅不走,要讓他們走,隻有我剛剛說了‘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搞清楚他們為何而來。隻有弄清楚來的緣由,針對性地采取措施,他們就會離開。”
兩個少爺趕緊似懂非懂,忙問道:“那這鬼手為何要阻斷我父親陰陽之氣,他所為何故?”
“屍厥之鬼,浩然正氣。”
“啊,這是什麼意思?”
“這種鬼是浩然正氣所凝聚而成,最見不得人做一些違反道義的事情,它會遊離於天地之間,如果撞到有人做了違反道義之事,他就會出手懲罰,阻斷其陰陽,但不會立即取其性命,會留五天時間給對方以矯正,如果對方五天之內能夠改邪歸正,他們便會收手離開。”
這下他們幾個聽明白了,安夫人臉色蒼白,說道:“這就是說,我們老爺做了違反道義的事情,才招來了屍厥鬼?”
“按照常理應該是這樣,不過我相信安掌櫃為人實在,可能也是因為一時誤會才做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惹怒了屍厥鬼,隻需要糾正之後,屍厥鬼便會放過安老爺離開的。你們好生想想,五天前,他有做過什麼違反道義之事嗎?”
幾個人麵麵相覷,都在皺眉思索,圍觀的幾個夥計卻記得很清楚,五天前,安掌櫃曾經吞沒賣魚女賣魚的幾百文錢,因此跟賣魚女打了起來,隻是那賣魚女武功高明,將這些夥計打得躺了一地,後來還是衙門都頭打來了,那女的這才逃走的,這件事私底下琢磨的確是違反道義的。--欠錢不還,還要打人,欺負人家一個文弱女子,難怪鬼神共憤。
而這件事安夫人和兩位少爺卻不大清楚,所以,最知道這件事情的迎來送往的店小二便結結巴巴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