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仙茅重新找了一塊白布,寫了字,上麵是無痛拔牙,下麵是無痛點痦子。中間是一張布滿痦子的人麵圖,然後把太醫院拿回來的拔牙器具帶著了放在了小箱子裏頭,提著再次出門。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經曆,他自信多了。隻是下午沒有上午生意那麼好,拔牙的一個沒碰到,隻碰到了兩個點痦子的,賺了三十文錢,他已經很滿意了,一天賺了兩百多文,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眼看日頭偏西,他正準備往回走,路過一處酒樓,門口圍著不少人。他抬頭一看,隻見匾額寫的是“四海酒家”,便走到人群後麵張望。
酒樓門口,一個俏麗的女子,頭挽雙丫髻,身穿窄袖短襖,下穿一條洗得有些發白的綠羅裙,腳下麻鞋,手裏一根扁擔,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跟四五個店夥計對峙。
店夥計後麵,一個胖胖的掌櫃,穿著紫銅紋圓領綿袍,指著那女子道:“敢打人,給我拿下,送衙門法辦。”
那女子怒道:“你欠了我的魚錢不給,還想打人,我可警告你,我手裏的扁擔可不是吃素的!”
楊仙茅一看,不由又驚又喜,原來那女子竟然是漁家女阮彩雲。
他正要出聲招呼,四海酒家胖胖的掌櫃已經大叫一聲:“給我上,把她拿下捆了送官!”
五六個店夥計有的拿著長條板凳,有的拿著擀麵杖,衝上去就打,阮彩雲手中扁擔舞得跟車輪似的,指東打西,就聽劈裏啪啦一陣脆響,轉眼之間,那幾個店夥計已經慘叫著躺了一地。
高手啊!原來這是阮彩雲居然是武功高手!
楊仙茅眼都直了,那胖胖的掌櫃則是又驚又怒,大聲朝酒店裏麵嚷嚷著:“出來!都給老子出來幫忙啊!”
隨著他的喊叫,從酒店又衝出十幾個人,有的是酒保,有的是後廚,手裏拿著家夥,惡狠狠的朝著阮彩雲慢慢逼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個夥計氣喘籲籲跑來,對那胖掌櫃說:“雷都頭帶人來了,休要走了這娘們兒!”
阮彩雲有些緊張,一步步後退,特別是聽到衙門的都頭趕來,老百姓都不願意跟衙門的人鬥,正慌亂間,忽聽得後麵圍觀人群中有人低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快跑啊!
說這話的當然就是楊仙茅。
阮彩雲聽到這話,聲音有些耳熟,忙轉頭一瞧,見人群中楊仙茅比手勢示意他快跑,趕緊點了點頭,撒腿往小巷衝去。
胖掌櫃高聲道:“把這娘們兒抓回來。”
那十幾個夥計、大廚掄著家夥,呐喊著一路追去,卻又哪裏跑得過阮彩雲,阮彩雲已經消失在四通八達的小胡同中,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那些人找了一會兒找不到,這才罵罵咧咧地返回來酒樓。
這時,一個膀大腰圓腆著個大肚子的都頭,身穿窄袖皂色公服,腰帶上挎著一柄鑲黃銅吞口寶刀,燈籠褲,腳底黑綢麵快靴,褲腿紮在靴筒裏,帶著幾個手持樸刀的兵丁,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到了門口才說道:“安掌櫃,是誰敢在這惹事啊?”
四海酒家掌櫃姓安,趕緊上前陪著笑抱拳說道:“一個賣魚的丫頭片子到這來惹事,把人給打了,聽到雷都頭你們趕來,這丫頭害怕了,就跑掉了,算她跑得快,不然非叫她好好吃點苦頭。”
雷捕頭拍了拍圓肚子,手按腰刀,大大咧咧說道:“我的地頭上誰敢惹事,那就是不給我麵子,我可不會客氣的。安掌櫃,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招呼一聲,自家兄弟不用客氣的。”
“那是。”安掌櫃從袖子裏摸出一小錠銀子,遞給雷都頭說道:“豬頭辛苦了,一點茶水錢,孝敬你老人家的。”
雷都頭接過銀子掂了掂,撇撇嘴,似乎覺得錢少了有些不滿,到底沒說什麼,攥著碎銀抱拳道:“安掌櫃太客氣了,既然這邊沒事了,那我就告辭了。”帶著兵丁揚長而去。
安掌櫃這才轉身也進了酒樓。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議論著漸漸散了,楊仙茅聽到有人低聲說說:“安掌櫃太欺負人了。”
楊仙茅好奇的問:“到底怎麼回事啊?他們為什麼要抓那賣魚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