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漸漸泛起一股霧氣,而臉色卻變得有些蒼白,渾身都在微微顫抖著。如果景夜真的沒有死,如果顧鴻鳴沒有見過她,那麼她見的那個顧鴻鳴會是誰?
會是他嗎?
應該不是的,連傾音問斬都不曾出現的他,又怎會在皇陵出現救自己?要知道,懷了他的子嗣的是傾音而不是她,就算是她自己,她也會選擇傾音,而不是選擇她陶晚煙。
如果自己又在他最難過的時候背叛了他……她怎麼還敢出現在他的麵前?!
明明該指責景夜的不是的,可這一刻,陶晚煙滿腦子的都是驚慌和害怕。不敢見景夜,沒有那個勇氣,也害怕……
步伐淩亂地往後退兩步,她轉身便想逃走,身後卻響起一聲帶著不悅和氣惱地聲音,“怎麼?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聽出了這話中的委屈。陶晚煙一時間也有些難受,步伐卻沒有停下來,依舊固執地往外走去。景夜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隨後一個躍身又帶著她飛回了瀑布之前。
銀白的水簾當著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全天下的珍珠都聚在了這一個地方,閃耀到連她都不敢直視。
陶晚煙保持著最初的樣子,低著頭,不敢看景夜。
景夜亦沒有說話,兩人的耳邊聽到的,除了那一陣又一陣的水聲以外,就再也聽不到其他的任何的聲音了。
過了好久,景夜才歎息一聲,語氣有些悲憐地開口,“晚兒,是不是我活著,讓你連看我的勇氣都沒有了?還是說,你比較想看我死!”
“不準胡說!”如同條件反射一般,陶晚煙抬頭,有些惱怒地說出這句話。以前經常在自己父母麵前說死,得到的總是父母的嗬斥。當時隻以為生老病死是沒有辦法阻擋的,時候到了自然就到了,所以嘴上根本就不忌口。
現在當聽到自己愛的人,自己在乎的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知道聽的人會有多焦急。
景夜看著這樣的陶晚煙,眸中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聲音異常溫柔,“你終於願意看我了?”
“景夜,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一般吧,你那麼笨,騙起來是很好玩的。”景夜還故意思索少頃,帶著促狹之意開口。
陶晚煙卻全然當真,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堪的表情,淚水看著就要溢出眼眶了。景夜看得心疼,連忙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輕聲道,“晚兒,別哭!我不喜歡看著你哭,也不舍得!”
“好奇怪,你隻是死而一次,怎麼就變得這麼溫柔了?你是不是也穿越了啊?”陶晚煙頭伏在景夜的胸口,悶悶地開口,語氣中有些為難,卻又帶著喜悅。
倒是景夜,聽後不由蹙眉,“什麼叫穿越?”
“沒有,什麼都沒有!”陶晚煙搖搖頭,卻溺在景夜的懷中不願意出來。
經曆過這番生死劫難,兩個人似乎心意相通了許多。更沒有奪取問什麼,這一刻,兩人都同時選擇了對彼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