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第九章永以為好也

冬,終於來了,天開始下雪,琥珀在院中畫著畫,琥珀的雙手被凍得通紅,他快要握不住筆,一把傘遮住了琥珀的身體,雪落在傘上有沙沙的響聲,琥珀抬頭:“王說等這個冬天下了第一場雪,就讓你回來”

泫泠看著琥珀右臉上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劍傷,他撥了琥珀斜披下來的長發,拂拭著那道疤,淚就落在了雪裏,無聲。泫泠也是會流淚的,他的淚是對自己的懲罰,泫泠將琥珀的頭發放下道:“卿本佳人,不應該為了我如此的”

琥珀道:“大人曾說,琥珀生的太美,令大人動了心,現在琥珀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豔如落花的人了”

泫泠吞下去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道:“初見驚豔,現在依然,琥珀若不離,我便此生不棄,我永遠都不會放開琥珀的手”琥珀微笑不語,泫泠看見了琥珀的畫問道:“是王要你畫的嗎?”

琥珀點頭:“王說在第一場雪下時畫一幅畫給他”

次日,泫泠帶著畫進了宮,在宮裏漢白玉的石階上看見了王,泫泠跪拜,王一步一步的下了石階,王道:“孤若心有不甘,作為臣子又該如何替孤解憂?”

泫泠將畫小心翼翼的放在石階上道:“南國的男人以劍為生、以劍論天下,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王不語,泫泠繼續道:“請王賜予泫泠寶劍”

宮人將劍交予泫泠,王亦拿了劍,褪下了紫黑的披風,一劍向泫泠刺來,致命的一劍,泫泠接了王的劍,王的劍招招斃命,泫泠同樣如此,他們將彼此最深的仇恨與怒氣全都傾注在了劍上,這就是南國的男人,劍是勝利的武器,是他們背負的使命。

天開始飄雪,而王與泫泠的身上卻一片雪花也沒有,泫泠的劍有著最可怕的怒火,而這樣的怒火隻有在戰場上麵對侵國的敵人時才會出現,泫泠劍上的怒火越濃,王的劍就越發的殺氣十足,王是威震天下的天子,他不允許任何人的劍對他有怒氣,王開始憤怒,俯首稱臣的人竟會想要他的命,王的招數越來越快、也,越來越亂。雙方交戰時,最先憤怒、最先沉不住氣的一方往往會先敗,無論你是王或是臣。

王的劍掉落在了地上,王的手臂被泫泠的劍所傷,王,終是敗了。戰無不勝的將軍並不是他的劍術無人能及,而是無論處於怎樣危險的境地,最後一個發怒的總是自己,他的劍可以憤怒,但他不可以,他手裏握著劍時已將全部的感情傾注在劍上,所以他本身已沒有任何感情。

那一劍若再用力半分,王的手就廢了,王深知這一點,他看著自己淌血的手臂,宮人已嚇到癱軟在地上,王冷笑一聲:“你本想殺孤,可到了最後為什麼不動手?”

泫泠收了劍道:“雖然我為你的行為所不恥,但是你依舊是一個懂得治理國家的王,我不會殺你”

泫泠走了出去,傷了王,他就會被處以死刑,他寧願死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國家,王看著泫泠的背影,他沒想到自己臣子對於國家的忠心超出了他的認知。泫泠出了城,他如釋重負,他終是沒有殺王,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國家,他要保得天下太平,也要保得他愛的人安全。琥珀牽著一匹白馬和一匹赤馬在路口等他,琥珀的長發被風雪吹起,過往的行人先是驚訝琥珀的美,隨即被頭發下的傷疤嚇到,琥珀望著走來的泫泠,風雪迷了眼睛,琥珀眼裏流露出的感情比白雪更為醉人,泫泠笑的溫暖,他將琥珀的頭發放好擋住了右臉的傷疤,那個被劍吻過的傷口他人無權評價。

泫泠琥珀騎馬而去,泫泠笑問琥珀:“你說,王會派人來追我們嗎?”

琥珀笑笑:“我不知道,也許,不會!”

泫泠第一次看見琥珀不帶淒楚的笑意,也許他以後會時常看到這樣的笑顏,明麗純清。泫泠策馬,王能讓他安然走出宮,也許王與他們永生相隔了,琥珀看出了泫泠心中所想,輕言道:“王是因為看了我的畫後才決定放我們走的,與你無關!”

“哦?是嗎!我怎麼覺得王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我們出城的呢?我能安然走出王宮,這可是證據!”

“雖然你安然離宮,但不代表王答應放我們走,王是看了我的畫才沒有派人來追我們的”琥珀不同意泫泠的說法與他爭論不休,而宮裏的王看著那副畫,畫裏的雪景圖靜的出奇,紅梅獨秀於蒼茫大地,現世安穩,南國昌盛於世,這不就是所有人希翼的嗎?王笑,他曾說過,一個琥珀,一個泫泠,他們以自己的蓋世絕學贏得天下人的賞識,這天下也沒有他們二人征服不了的人心。文人和將軍,他們若在一起,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