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晴空萬裏,一輪圓月當空,將山中的萬物照的分明。
鳳秋胤坐在營中的桌案前,月華般的臉龐上,一雙鳳眼冷凝而陰森,他注視著前方,雙唇緊抿,眼中迸射出的怒火足以讓桌下的將士們不寒而栗。
“將軍,王忠還在營外跪著,您……”
楊凱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見鳳秋胤眼中蹦出一道厲光向他射去,當下,他便不再說話,硬是把剩下的話語咽了下去。
餘下的將領也自是不敢發話,紛紛膽怯地投向鳳秋胤。他倒是一言不發,站起身便向帳外走去。
此時,月色明亮,照在王忠那張蒼白的臉上更顯清明,腰間的繃帶隱約滲出血來,可他絲毫不受影響,直直跪在地上,臉上不起波瀾。
他見鳳秋胤向他走來,即刻低頭拱手行禮。
鳳秋胤在他身前站定,一雙鳳眼直直地盯著他,許久,他才沉聲對王忠說道:“你可知錯?”
王忠聽罷,眼神一凜,可旋即便軟了下來,即刻回道:“屬下知錯了。”
說完,他便抬頭看他,就見鳳秋胤的臉色並未好轉,繼續開口問道:“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裏?”
王忠並未猶豫,立即拱手答道:“屬下未能帶回夫人,有負將軍所托,按照軍規,未能完成任務者,任憑將軍發落!”
“將軍萬萬不可啊!”王忠此話一出,就見楊凱急急拜跪,說道:“王忠一向忠心耿耿,此時又有傷在身,此時軍中正是用人之時,還請將軍三思!”
鳳秋胤並未理他,仍是隻盯著王忠,嘴角微抽,似乎要對他發火,可隨即,他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低聲說道:“你的錯並不在這,當時情況緊急,又有越軍包圍,你未能將夫人帶回實則有情可原,可你不該汙蔑夫人,說她是看中富貴權勢之人!”
聽他這般說來,王忠當下便明白過來,對於這點,他並未覺得有錯,於是神色一凜,雙眼直逼上鳳秋胤,“屬下臨走之前,夫人確實讓屬下帶回話來,屬下句句屬實,絕沒有汙蔑夫人半句,不願做將軍夫人,這便是她的原話,將軍若要不信,那屬下也無話可說!”他語氣強硬,絲毫沒有反悔之意。
“你……”鳳秋胤聽此,即刻臉色一變,剛要上前將他揪起,就見眾將士將他攔下,急急勸道:“將軍息怒,想來這其中必有誤會,定是那白風雲從中挑撥,將軍切莫中計,錯殺良將啊!”
聽他們齊聲勸解,鳳秋胤這才冷靜下來,長歎一聲道:“我沒事了,你們放手吧。”
眾將士見此,雖仍有不安,卻又不敢違背軍令,互視片刻後才退到了左右。
“起來吧。”鳳秋胤瞧王忠一眼,低聲說道,卻見王忠紋絲未動,伸手便將他扶起,說道:“你我主仆多年,我豈能不信你的話,隻是此事關乎夫人名譽,叫我一時如何接受?”
王忠聽他一說,立即麵露歉意,拱手回道:“將軍言重了,屬下一時氣急,說話有失身份,還望將軍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