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沒關係,你第一次喝酒。這是烈酒必然受不了。”
蕭江依舊在咳嗽,不停的咳嗽。
清雲子突然一臉正經的樣子望著蕭江,“我以前也不喝酒的,自從你秋師叔出事,我就愛上了喝酒,而且越來越嚴重,一開始兩杯就能讓我睡到天亮,但後來到五杯、十杯、一壇、兩壇!”清雲子停止說話,打開了第二壇酒,“不僅讓我睡不著,反而更清醒。”
清雲子的目光很清澈,瞳孔更像是溪流裏的石子,漆黑光亮。
清雲子接著說,“你秋師叔是我喜歡的人。”他表情有些痛苦,又喝掉一大口酒後說,“可惜她死了。”
蕭江很震驚,“死了?”
“不!她沒死。”清雲子的很篤定的說道,甚至麵目都有些猙獰了,“隻不過我用了特殊的方法將她保留了下來,不過她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十幾年了,我跑遍了山川沼澤,始終找不到讓她醒過來的方法。她就如同個死人,隻能躺在寒冷的病床上,以至於屍身不毀。”
蕭江聽得出清雲子很是難過,“秋師叔是被何人所傷?”
清雲子的表情更加難過了,他緊閉雙目,握緊了拳頭,沉思了好久,說了一個字。
“魔教!”
“魔教?”蕭江驚訝的說道。
清雲子說,“當年若不是魔教的教主,你秋師叔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黑風老妖偷襲了你秋師叔,當時你秋師叔本就有傷在身,所以這才遭了魔教的黑手。”
“所以師傅你才這般痛恨魔教是吧。”
“對!”
清雲子將空壇子仍在地上,他醉了,醉得一塌糊塗。
“所以,魔教稱之為魔教!”清雲子胡亂揮著手指,“你,江兒,你記住,以後隻要看見了魔教之人,千萬不要心軟。”
蕭江看見清雲子這個樣子,心裏也跟著難過起來,清雲子何等人物,當今天下要說修為有修為,更是雲海宗的領頭人,而如今醉成這個樣子,傷心成這般模樣,那是得有多麼傷心?雖說是修仙之人,畢竟是人,情義情義,眼前滿頭白發的清雲子就困在了情字當中,讓他以酒買醉。
蕭江道,“弟子遵命。”
清雲子略帶微笑,“好!今日為師就將雲海宗所有心法全部交與你!他日行俠仗義,不可忘記自己的始終。”
清雲子坐下,緩緩說道,“道之極,無處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生,乃為一。生者不息,方入道。記住,生就是我們清雲子的宗旨。”
蕭江聽著這幾句話,銘記在心頭每個角落,他席地而坐,感受著天地間,生命的力量。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野草破土的氣息,小鳥破殼而出的聲音,朝陽破霧帶來的溫寧。此刻山澗中無數的靈氣向蕭江迅速的彙集而來,源源不斷的鑽進自己的體內。
當蕭江再度醒過來後,光芒已經從新降臨大地了,而清雲子也沒有了蹤影。
此刻,天地間所有仿佛都在蕭江的眼中有了自己獨特的生命。
就連石子在蕭江眼中也有了自己的生命,那就是在河流中久曆洗刷,直到滄海桑田到自己徹底被磨成了風沙,隨風飄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