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寫照?”英朗依舊茫然。
他雖然自認華夏人,但是僅限於懂一些華夏語言,像是薛濤這種略顯生僻的曆史人物,他是一點也不知道的。
羅刹女沒有在意英朗的反應,依舊徐徐訴說著:“‘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固然是好句,可這詩句從一個八歲的女孩嘴中說出,未免過早帶上了一些兒女私情。所以當時薛濤的父親又喜又憂,喜的是女兒有如此天分,憂的是擔心女兒未來的前途。
事實證明,薛濤父親擔憂對了。在薛濤父親去世之後,薛濤家道中落,14歲的薛濤隻能淪入軍營成為一名樂姬。再後來薛濤才華被韋皋發現,成了一名女校書。可沒多久就因為收禮,被韋皋貶到邊遠地區。
而命運的悲劇才剛剛開啟,這個時段薛濤遇見了那個讓她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男人——元稹。她極為喜歡這個比他小了11歲的男人,隻是元稹僅僅在她身邊陪伴了三個月,就悄然遠去。
薛濤樂姬的身份跟懸殊的年齡,對於元稹仕途來說都是負麵因素,兩人根本就沒有可能。
薛濤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沒有怨天尤人,沒有記恨元稹。而是脫下一襲紅裙,換上了灰色道袍,結束了轟轟烈烈的上半部人生,轉入了青燈古佛的下半部。在她居住的地方浣花溪,人來人往,喧囂無比,卻始終沒能打破薛濤內心獨守的那一方寧靜。
直至大和六年,薛濤閉上了眼睛,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她的一生,完全符合了她八歲時候所作的那句詩——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她就像是老家院子裏的那棵梧桐樹,經曆過繁華落寞,經曆過刻骨銘心,最終卻沒留下什麼,除了孑然一人。”
羅刹女靜靜說,英朗也靜靜聽。
說話的功夫,已經可以看見遠處喧鬧的人群,卻是到了聖櫻山腳下。
見羅刹女說完,英朗目光微微閃動一下,歎口氣道:“我聽懂了,你自比薛濤,也想效仿薛濤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對不對?”
羅刹女嫣然一笑,比遠處盛放的芝櫻更加美豔。
“我不是效仿她,隻是有些人是不配擁有愛情的。”
說完,羅刹女徑自走向人群。
英朗愣在後麵,咂摸半晌,也沒明白羅刹女到底什麼意思。
隻能搖搖頭,緊跟上去。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王庸身邊。
此時王庸還沒正式入場,正眯著眼睛站在聖櫻山腳看著山上。
“都解決了?”王庸問羅刹女。
羅刹女點點頭。
王庸有些意外的看了羅刹女一眼,說:“竟然真的隻是小雜魚?沒道理啊!那些人不會真的以為靠著幾個三流殺手就能拿走我的人頭吧?有古怪。”
羅刹女不服氣的挑挑眉毛:“怎麼?你在變相質疑我的實力?”
王庸笑笑:“不,我是在正確評估我的實力。”
聽了這話,羅刹女不言語了。
確實,以王庸的實力,對方真的想要對王庸做些什麼,不該隻派這麼一批雜魚來的。
隻是,倘若真的有更大的Boss,又隱藏在哪裏呢?
羅刹女不自覺看向人群。
人潮洶湧,根本無法看清每個人的細節動作,辨認敵我就無從談起了。
再看向山上。
除了蔓延半山的芝櫻,似乎也沒什麼危險。
“別找了,該來的時候總會來。走吧,去見見千葉真昔。他今天應該為我們準備了一份驚喜。”
王庸說著,轉身朝著千葉真昔所在的位置走去。
亮明身份,通過安檢,王庸三人終於進入了祭壇區域。
而圍在周圍的記者立馬將攝像機對準了王庸。
“來了!王老師來了!王老師看這裏,王老師加油!”這是一名華夏記者。
“噢,那個可惡的華夏人來了!快點對準他!”這是的記者。
“王庸終於出現,漫長的等待讓我們一度以為他不戰而逃了。讓我們拭目以待,期待千葉真昔老師是如何力挽狂瀾,挽回東洋丟失的顏麵的!”這是東洋一家電視台的記者。
“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看到這張麵孔還是忍不住有些心悸。我想許多南韓人跟我的感覺應該一樣,這是一個讓人不知道該恨還是該尊敬的男人。他重創了南韓的民族自信,可他又確確實實指出了南韓文化發展中存在的致命問題。現如今南韓年輕人強烈呼籲的漢字複原運動,就是由他一手引發的。今天,遭遇這種痛苦折磨的人換成了東洋人,南韓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南韓記者感觸頗深,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
王庸朝著攝像機不斷揮手,渾然大明星的模樣。
氣得不少來觀戰的東洋民眾怒罵不已。
前方,千葉真昔看著王庸走來,臉上帶著微笑,如一個誠心歡迎朋友前來做客的主人,衝王庸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