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在先隻是沽名釣譽之輩,枉顧南韓的未來文運,那麼這五冊《永樂大典》基本沒希望收回了。
但是李在先以國為重的話,那麼這五冊大典就有了取回的途徑。
…………
慶州醫院內。
李在先躺在貴賓病房中,麵色蒼白的可怕。
他之前並沒心髒病史,這次竟然被活生生氣出了心髒病,可見王庸對他造成的傷害有多麼嚴重。
現在沒人敢在李在先麵前提及王庸兩個字,生怕再度將李在先氣昏過去。
隻是李在先偏偏不願意好生休息,他蘇醒後的第一句話就是:“王庸又有什麼消息?”
伺候在旁的學生目光躲閃,回答:“沒有。最近民眾情緒高漲,就算有他的消息也傳不起來呢!”
李在先眼神冷冽:“不要騙我,你騙不過我的。我太了解王庸的行事風格了,現在民眾情緒高漲,他決計沒有理由銷聲匿跡。隻會不斷放出消息,打擊南韓的聲譽。說吧,我挺得住。”
學生訕訕看李在先一眼,見李在先表情冷靜,這才喃喃開口:“老師,其實也沒什麼,都是您已經知道的事情。不同的是,王庸找了一家小報社將這些消息炒作了起來,鬧得全國皆知。現在南韓民眾對政府跟咱們文化界的信心已經變得很低,不過大多數人的心態是隻要有老師在,南韓文化的旗幟就不會倒。所以老師什麼都別想,安心養好身體就是。”
李在先聞言,表情變得越來越冷冽。
他頂著天花板看了良久,眼中好像有兩團劇烈的情緒在攪鬥,遲遲分不出勝負。
驀然,李在先麵頰潮紅,脖子一抬,噴出一口鮮血。
一刹那間,旁邊的學生恍惚看到李在先容顏老了幾分。
“錯覺,一定是錯覺!”學生心中想著。
可目光轉到李在先頭發上時,整個人呆住了。
原本李在先保養得不錯,隻有三分之一的頭發是白的。現在李在先竟然整個腦袋上覆滿了白發!
一刹白頭!
學生駭然的看著李在先,久久不敢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李在先驀然抬起手,將身上的一應醫療器具拔掉。
“老師,您做什麼?”學生驚慌失措的問。
“扶我起來,我要去見一個人!”
“不行啊,老師,您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還不能出院。”學生極力勸阻。
李在先卻語氣嚴厲,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扶我起來!”
麵對李在先的威嚴,學生終於屈服,小心翼翼將李在先扶了起來。
李在先趿拉上鞋子,蹣跚而又堅決的走向門口。
學生趕緊跟上,扶住李在先胳膊,一聲話語不敢多問,隻是跟著李在先出了院門,坐上車子,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首爾,南韓國技院。
此時天色漸晚。
國技院的弟子也結束一天的訓練,三三兩兩結伴回家或者吃飯去了。
金靜茵沒有如往常一樣幫著收拾場館,而是一個人呆呆坐在門口,看著遠處如血殘陽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吱嘎,一輛車子停在國技院門口。
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金靜茵微微一愣,第一眼沒能認出老人身份。看到第二眼的時候,眼中則多出滿滿驚詫。
這是李在先?
前段時間見他不是還精神奕奕嗎?怎麼這麼短時間不見,就蒼老至斯,連頭發也變白了?
不過金靜茵沒有多問,而是迅速起身迎向李在先。
“你爺爺在嗎?”李在先看到金靜茵,問。
“在。”
“嗯,帶我去見他。”李在先似乎沒有談話的興趣,言簡意賅的道。
金靜茵從李在先語氣中聽出事情重大,不敢耽擱。連忙引領著李在先走向國技院的內部。
在一間栽種著古樹的院子裏停住,一個精神矍鑠、麵色紅潤的老人正坐在院子裏自己跟自己下棋。
“基龍老弟!”李在先衝下棋老人喊道。
下棋老人這才抬起頭看向來客,下一秒眼中也多出絲絲驚詫。
“在先兄這是遭遇何等變故,竟至於斯?”
“唉,一言難盡,屋中談吧。你們兩個,就先出去,留給我們老哥倆一點私人空間。”李在先對學生跟金靜茵揮揮手,道。
金靜茵兩人對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而李在先跟金靜茵的爺爺金基龍,共同邁步走入一間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