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路上轟鳴著,這個時間點並沒有多少車輛。所以一路狂奔,暢通無阻。
王庸就像是完全不擔心跑反了方向一樣,篤定的認為摩根就是往特丁頓碼頭去了。
特丁頓碼頭其實隻是倫敦港的一個碼頭。倫敦港從東南沿海泰晤士河下遊的南北兩岸,從河口開始向上遊伸延經蒂爾伯裏港區越過倫敦橋,直至特丁頓碼頭。算是英國最為繁華的一個港口了,也是世界大港之一。
沒多久,王庸就看見了遠方海岸上燈火通明,聲音噪雜。
沿河兩岸全都是用於裝卸貨物的船塢、油碼頭、河岸碼頭及修船塢等。更遠處,有各種現代化的裝卸設備。岸吊、可移式吊、集裝箱吊、突堤吊,正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忙碌著,將巨大的集裝箱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
隻有在這種地方,自然的力量才會略顯遜色。大海波浪洶湧拍打著停靠在港口裏的巨輪,卻連讓巨輪動搖一下都不能。
偌大港口就像是一件傳說中的鎮山法寶,將海岸線給震住,使之轉化為人類的福地。
這個港口的忙碌遠超王庸想象,想要在這裏找到摩根似乎有些困難。
剛下車,王庸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國安負責人打來的。
“摩根逃往了倫敦港!他很有可能要通過中情局在倫敦港的船舶公司出海!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調查結果卻是跟王庸猜測一樣,摩根真的逃往了港口。
“我在港口了,幫我查清楚摩根所在的船舶公司,他跑不掉。”王庸淡淡道。
這個回答卻是讓國安負責人一愣。
他沒想到王庸這麼快就到了港口,明明剛才還跟無頭蒼蠅一樣指望著國安追蹤摩根下落呢。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上想這些,國安負責人隻是“嗯”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倫敦港的情況很複雜,根據規定本港企業區直接利用沿泰晤士河的碼頭,可豁免土地發展稅,允許外資100%投資,各種呈報到政府的手續減少到最低限度等。倫敦港還同世界上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港口有往來,每年的吞吐貨物量達到5000萬噸。
也就是說,不止是中情局,隨便一個有錢的組織都可以通過注資本地企業的方法,在港口擁有一家船舶公司。
所以整個倫敦港魚龍混雜,表麵上都是石油、煤炭、鋼鐵、木材等貨物,實際上背地裏有什麼,隻有將那一艘艘的貨輪全都剖開才能知道。
“這船也太多了,怎麼可能找得到!”勺子舉目往海麵上望去。
隻見白亮燈光下,一艘艘的巨輪成排泊在港口水域。密密麻麻,就跟諸葛亮草船借箭時候的草船一樣多,讓人看著就腦仁疼。
指望從這麼多船裏找出摩根所在的船隻,很難。
現在除了王庸盡力尋找以外,隻能寄希望於國安那邊了。
“分頭找。”王庸對勺子道。
勺子點點頭,跟王庸分成兩路尋找。
而袁霖則被留在車上照看胡梨兒,萬一遇見什麼危險,袁霖自保之餘帶上胡梨兒也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相反留下勺子,隻怕兩人都要危險。
王庸跟勺子漸漸走遠,消失在碼頭深處。
而車裏,袁霖坐在後排,一言不發,隻是死死盯著胡梨兒。
王庸說讓他保護胡梨兒,袁霖卻是以一種監看犯人的態度來保護的。
胡梨兒被袁霖看的有些害怕,她悄悄往坐騎裏縮了縮身體,不敢跟袁霖對視。
袁霖卻是眼睛一眨不眨,並不因為胡梨兒的這種可憐模樣就有所心軟。
半晌,兩人都未曾說一句話,隻是保持著這種古怪的狀態。
袁霖大概也看的累了,或者也覺得現在的胡梨兒真心沒有什麼威脅,準備轉過頭去,看看遠處,放鬆下眼睛。
隻是他腦袋才一動,忽然就急速轉了回來,再次死死盯上了胡梨兒。
因為他察覺到了胡梨兒的變化。之前的胡梨兒雖然讓袁霖感覺不舒服,可是隻是一種隱形的危險。
但是現在的胡梨兒卻完完全全將那種危險暴露了出來,徹底呈現在袁霖眼皮底下。
“哧!”袁霖毛發乍起,陡然發出一聲野獸似的怒吼,麵目猙獰的衝胡梨兒示威道。
不知為什麼,一瞬間袁霖就下意識的用出了野獸式的示威手段。好像什麼話語都不如這樣管用,隻有真正的死亡威脅才能對胡梨兒起到警告作用。
果然,胡梨兒身體微微一抖,隨即開口說話了:“你放心,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是她,也不是她。以你們現在的理解能力,即便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總之我是為了幫你們才出來的。”
袁霖不說話,依舊凶威凜凜。
胡梨兒歎口氣,瞳孔再度消失的眼睛微微轉動,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今天出來的次數太多了,恐怕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行了。這具皮囊啊,該多久才能真正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