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再見的時候還是當年的場景。”女人悠悠開口,聲音隱約有風吹響泉之聲,沁入人耳,隻覺耳道中塞了一隻頂級耳塞一樣,聲音清冽的不像話。
王庸聞言微微一笑,沒說話。
這是屬於兩個人之間的回憶。當年在巴黎,王庸執行任務的時候得罪了黑手擋,正是眼前這個女人半路殺出來,用一輛改裝過的跑車救了王庸一命。
王庸猶記得當時乘坐那輛車的感受,沒少接觸過車子的他,竟然被甩的頭昏腦漲,一下車就吐了起來。
那一刻才意識到這個看似妖嬈的女人實則有著難以估摸的車技。
而事後王庸問起切茜婭為什麼要救自己,切茜婭的回答讓王庸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是隻因為王庸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有機會我把她的歌唱給你。”
正是這句話,讓切茜婭在關鍵時刻救了王庸,她不想王庸死掉導致她聽不到那首歌。
切茜婭卻不知道,王庸所謂的朋友並不是真正的朋友,而是電影裏的一個角色而已。
叫做紫霞仙子。
而王庸想要唱給切茜婭聽的歌,則是《一生所愛》。
可惜的是,後來切茜婭也沒能聽到王庸的歌。
兩人短暫相識,隨即分離。
僅僅在路邊小餐館喝了一瓶伏特加。
切茜婭的酒量好的驚人,大半瓶的酒都被她喝了。略有醉意的切茜婭沒有問王庸索要那首歌,而是踉踉蹌蹌的行走在街頭,用百靈鳥般婉轉的嗓音唱了一首讓王庸刻苦銘心的歌曲。
那是一首英文歌,並不出名。王庸從沒聽過,隻依稀記得幾句歌詞。
“破曉時分,我滿懷希望醒來
我喊出你的名字,睜開眼睛
讓我們的心跟隨你的節奏
無論我去哪裏,你都在
我的眼裏閃爍著火苗,我的生命是一束光
你的愛無法馴服,熊熊燃燒
街道永遠發光明亮
你的榮耀劃過那夜空……”
歌詞旋律充滿了動感跟莫名的力量,似乎是一首描寫愛情的歌曲。
直到王庸後來回國查了下,才愕然發現這並不是一首所謂的愛情歌曲。
這首歌的演唱者竟然是一個由澳洲本土年青的牧師創立的樂團。他們曲風比較歡快,是年青人比較喜聞樂見的形式,歌詞也以福音、聖經為主。
而切茜婭唱的那首歌曲叫做wake,是一首聖歌。
歌詞裏的“你”,指的不是戀人,而是上帝。
了解到這首歌的含義,王庸才想明白切茜婭醉酒之後所展現出來的那種狀態。
是一種聖光升起在心中、浮現在臉上的神聖,是一種源自心靈深處的克製放縱,是一種對於自身信仰的篤定。
切茜婭的心中有一個上帝,但是那個上帝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上帝。而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個上帝。
愛恨情仇、善惡生死,都在她心中流淌,深信不疑。
王庸自此知道切茜婭有故事,隻是她表麵的張狂與驕傲將一切都遮掩了過去。
而她之所以跟王庸邂逅,也許隻是王庸不經意之言觸動了她某一根心弦,使得她樂意做一件舉手之勞的事情。
僅此而已。
不是愛情,也無關愛情。最多隻有那一絲絲莫名的好感。
其實王庸猜的很對,當年的切茜婭便已經是墮落天使的九大天使之一了。她雖然墮落,可心中依然信仰著上帝,一個由她所創造出來的上帝。
在那個信仰裏,有友情有親情,有生也有死。唯獨沒有愛情。
墮落天使本就不該擁有愛情的。
可那天晚上不知為什麼,切茜婭徘徊在街頭,盡管她火辣誘人,可外在的冷冽氣質仍然嚇退不少登徒子,使得浪漫之都的巴黎竟然沒有一個男人敢跟她搭訕。
隻有王庸,一副吊兒郎當卻又深情款款的模樣,毫不畏懼的走到她麵前,說出了一番讓她驚詫莫名的搭訕話語來。
唱歌?從小到大,除了那個總是從容善良的母親,就再也沒人為她唱過歌了啊。王庸,是繼她之後的第一個,還是個男人。
所以當切茜婭看到王庸被黑手擋追殺的時候,鬼使神差的救下了王庸,隻為能夠等到那個男人履行諾言。
隻是她沒想到這個諾言一等就等了兩年,也硬生生讓一份本不可能有機會的感情醞釀發酵,竟然在切茜婭心中留下了一絲影子。
“你還欠我一首歌。”切茜婭攏一下頭發,衝王庸道。
王庸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當年不是不給你唱,隻是實在唱的不好聽。不過現在我倒是有些信心了。”
“是嗎?”切茜婭微微看王庸一眼,漂亮的眸子靜如止水。“那就兌現你的諾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