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南院一並並入內院的寧遠齋則給了四娘惠春,一並給的還有寧遠齋內的映月湖和落櫻閣,均是翁府景致數得上的居所。相比之下,五娘住的晚春閣和二娘三娘住的雙姝院便顯得遜色許多。
也難怪二娘三娘一心想巴著沙氏了。
翁府後院遍植花木。正值春暖花開季節,一眼望去,垂柳依依,桃李芳菲,美景如畫。平日裏最愛附庸風雅賞花吟詩的四娘今兒個卻興致全無,隻是腳步匆匆的走在植了早櫻的甬道,全然不顧及庶姐庶妹及跟隨的丫頭們。
好在二娘三娘剛經過沙氏的敲打,雖覺這般匆忙有失教養,卻也不敢出言分說,隻是咬了銀牙,扶了丫頭的手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五娘麵帶窘迫之色地落在了最後,雖然大半身子都倚在碧螺和雀舌身上,細弱的雙腿也得很努力才能跟上她們的腳步。因著年歲尚小,細白的小臉上有著明顯的嬰兒肥,襯得一雙水杏眼越發的水亮。因著奔跑的關係,小巧的鼻梁上已布滿點點汗珠,櫻粉嫩的小嘴微微張著,竟透出幾分純真無邪的誘惑。
若不是那一臉的憨厚蠢拙破壞了這靈秀的話,倒真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小美人兒。
這不是通往大娘元春宴客的香雪閣的路,而是前往外院鬆濤苑的。五娘細細的眉就不著痕跡的越皺越緊。前麵四娘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翻飛的裙角卻似乎在述說著主人的急迫。
父親一大早就去了書院,按理說四娘沒有去外院的理由。若有客人來訪,也該報了給大太太知曉才是,方才在楓林院卻未聽沙氏提起,四娘自己又說是取瓶子到香雪閣供桃花,如今卻急切的前往待客的鬆濤苑,莫非是與外男有約?竟在沙氏麵前也說了謊?
這麼一想,五娘的腳步就慢了。轉過影壁到二門時,她身子一歪,“哎喲”一聲痛叫,整個人就倒在了碧螺身上。偏此時碧螺亦心神不屬,心下猜測著四姑娘怎麼會去外院,腳步難免虛浮,被她一撞,便整個人倒在了影壁旁的石墩上。
二娘三娘的兩個小丫頭琥珀、玳瑁、四娘的小丫頭紅蕉、采薇和五娘的小丫頭鬆蘿、綠雪正小聲說著什麼,剛剛轉過影壁就被碧螺撞上,幾個人頓時摔成了一團,“哎喲”之聲不斷,又有五娘的呼痛聲,一時間影壁處倒憑空熱鬧了起來,惹得二門處的幾個小廝都伸了頭看過來。
大丫頭機警地側身擋在自家姑娘跟前,各人跟隨的媽媽們嗬斥小廝的嗬斥小廝,嗬斥小丫頭的嗬斥小丫頭,五娘屋裏的南媽媽趕緊上前扶起自家姑娘,一迭聲地問道:“姑娘摔著哪兒沒?”一雙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按揉,又回頭嗬斥剛起身的碧螺,“姑娘素來謹慎妥帖,何事傷神?摔壞了主子可如何是好?”
碧螺滿麵通紅,顧不得按揉痛的鑽心的側腰,忙上前幫著攙扶五娘到一旁的假山石椅坐下,見五娘蹙眉滿臉痛楚之色,左腳落地都不敢使力,知道是受傷了,心裏更是惴惴,伸手就要撩起裙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