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夜早早搬進了蘿澀的對門,那一進精致四合院裏。
此番,他隻帶了桑柏一人,小廝丫鬟都扔在桃花渡裏,一個沒讓跟著伺候。
剛好,零食鋪子後院不得灶房,燒些菜隻能起炭爐子,很是麻煩,蘿澀隻好借他廚房煮菜,漸漸得,兩人也養成了一道吃飯的習慣。
今兒吃涮菜鍋子,配菜是早先準備下的,倒不費什麼功夫。除了梁叔夜,蘿澀還邀請了江州、毛豆和東方詢過來,加上桑柏兜子一共七個人。
比起東方詢戰戰兢兢,江州就顯得坦然多了,他進門與梁叔夜寒暄作揖,招呼過後便撩袍落了座兒。
梁叔夜老大不高興,心想:同這倆酸秀才吃一個涮鍋能有什麼勁兒?
等蘿澀坐下後,方才開席,她清了清嗓子,笑道:
“這頓兒算是我請各位吃的開工飯,江州日後也入夥了,算是半個東家,大家要對他客氣一些噢”
東方詢點頭,客氣喊了一聲:“江少爺”
兜子乖巧,替他拌好了醬料,稚聲道:“江州哥哥!”
江州拍著兜子的肩,笑意溫淺,並與東方詢說道:
“你我同窗讀書,再莫提少爺二字”
梁叔夜自是不會理他,自顧自下肉燙涮,扭頭問蘿澀去:
“他入夥就算東家?那我也入夥,你叫他上櫃麵兒與女人們結賬去!”
“別介,您那盛世美貌誰人敢替?這不是夥計和東家的區別,這重擔隻你能擔,我可是萬萬缺不得你的呢”
蘿澀眨巴眼兒,哄著他麵上高興了,他才欣然作罷,順帶看江州也順眼些了。
動筷吃飯,小酌助興。
吃過半巡,蘿澀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茶館重整旗鼓,隻有三個月的期限,我想了幾個法子,說出來與你們參詳”
“莫不是又搞什麼美男計?”梁叔夜曖昧一笑。
“庸俗!”
“誒……不是我說,你”
梁叔夜還沒說完,桑柏就拉了拉他袖子,站起身小聲附耳道:“少爺,你說不過她的,少說話少丟人啊”
他一個腦栗子甩過去了,桑柏含著一包淚,委屈地坐下。
蘿澀睨了梁叔夜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繼續道:
“茶館無非茶香,氛圍好,冷清的茶樓人也不愛來,自己瞎坐在那裏品茶的,又那能有幾個?所以越冷清生意越慘淡,要想生意起來,先得引人流?”
“如何吸引人?”毛豆最是關心,便第一個提問道。
“自然要與眾不同唄,你說茶館平日裏都靠什麼吸引人?”
“這是老調子,無非是說評書來招徠茶座兒,一日聽完了,來日必定還要來,落下一段就心裏難受!隻是勾人的就那麼幾出,說得多了,大夥也都能背下了,生意好的茶館,全靠名角兒掙臉捧場,為著聽他那個調調兒,若真說為了哪出故事去的,現下還真少”
蘿澀點點頭,毛豆也算做了市場分析了,她繼而道:
“你也分析出來了,其實是沒有新鮮故事,憑著咱們茶館現下的生意,是請不起名角兒的,不如找個剛出師的來,我寫故事給他”
江州看了看她,眼藏笑意,輕笑道:“你寫?”
“怎麼,看不起鄉下丫頭啊?我先說兩出你們聽聽?”
眾人好奇,自然無不應允。
就這麼,從飯桌上開始說起,說到了三更時分,茶水都添著四五趟了,才勉強將兩出都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