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個形象在現在的他看來,還真有點討人嫌呢,雖說是小孩子,可那種一幅“小老炮兒”的風格還真不太討現在的他喜歡,加入他有個那樣的弟弟或者兒子,估計會天天動手教訓吧,也真難為他爸媽能受得了他。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就當是小時候不懂事兒當了一陣子的熊孩子吧。雖說熊孩子挺討人厭的,不過他這個熊孩子貌似還好,不是那種神憎鬼厭的那種熊。
楊壽雲可不知道徐景行在想什麼,聽了徐景行的話後忍不住搖頭道:“你這可不是一般的對香味兒敏感,而是異常敏感,我喝了這麼多年的雪芽,也做不到你那樣的舉重若輕,更何況你可不隻是認出了雪芽這個品種,更直接點明了睿心這個品牌。”
徐景行咧咧嘴,“這麼說我在茶道上還是有些天賦的?”一邊說,一邊用叉勺舀了兩勺放在紫砂壺中,將開水倒進壺裏,拿著壺輕輕晃了晃,然後將已經有香氣散發出來的茶水倒在茶盤裏,然後重新注入開水。
“哈哈哈,不止是有些天賦,而是天賦異稟,”楊壽雲目不轉睛的看著徐景行的動作,同時哈哈笑問:“你現在平時也喝茶麼?”
“喝啊,這年頭出去辦事兒都是往茶樓裏鑽,時間長了,自己也就有了喝茶的習慣。”
“還真是這樣,那你喝什麼茶?”
“我喝龍頂。”
“龍頂?”楊壽雲想了想才問:“開化龍頂?”
“嘿嘿嘿,您老這才是真正的行家,連這麼小眾的地方茶都知道。”
“不,我也隻是隱約聽說過這個名字,並沒有喝過,你知道,我這種人對開化這個地方比較敏感,大概是一零年左右的時候還去過開化,就是那個時候聽當地人一個朋友提了那麼一嘴,你要是不說,我也想不起來。”
傳統的書畫和繪畫從業者對開化這個地方確實有著一種特別的感覺,因為基本上這個行業裏的人都聽說過大名鼎鼎的開化紙,甚至不少為了能夠擁有一刀真正的開化老紙而一擲千金,更有不少從業者在不斷的推動開化紙製作工藝的研究和傳承,就為了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開化紙進行創作。
徐景行也有著同樣的心態,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花那麼多錢買下一本不知道真偽的開化紙製作秘籍。
說道那本“秘籍”,他已經很久沒動過了,當初還想著有空嚐試一下自己製作開化紙,結果到現在別說造紙連,連寫字畫畫的次數都很少了,這小半年來,也就過年的時候寫了些春聯、畫了一些簡單的圖稿。
當然,書畫創作不是他的本職工作,倒也不用擔心手藝會因此而生疏,事實上,以他的能力,這手藝想生疏也難,別說區區小半年沒動筆,就算一兩年三五年十來年不動,他這手藝也生疏不了。
隻是這些事情就沒要跟楊壽雲這些人講了,他隻是露出驚訝的神色:“您也去過開化啊,我去年也去過,就是在那兒知道雲頂茶這種茶葉的,不過當時喝的不是大路貨,而是一個私人茶園裏的茶,味道很別致,跟雪芽有點類似,隻是香味更濃更香。”
“嘶——這麼一說,我都饞了,我這人喝茶就愛喝香的不喜歡那些沒滋沒味的,”楊壽雲誇張的吸了一口氣,“你小子手裏肯定有好貨,要孝敬我點麼?”
“您老這麼巧取豪奪,真的好麼?”徐景行無語,沒想到楊壽雲會是這樣一個性子,不過他表示很喜歡跟這樣的人接觸,因為相處起來會很輕鬆。
楊壽雲卻不悅道:“什麼巧取豪奪,我好歹也當過你一段時間的書法老師,喝你點茶怎麼了?”
“嘿嘿,喝點茶沒什麼,不過,咱們是不是先把十八年前的梁子結了?不然我怕您喝茶都喝不出滋味來。”
“咦,我還以為你小子變性子了,沒想到還是這麼膽大包天,我雖然老了,可手藝卻沒老,想在我身上找自信,你小子做好被我老人家打擊的心理準備了嗎?”楊壽雲毫不示弱,而且言語頗為風趣的反擊道,這性子,根本就是個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