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爺?
徐景行暗哂一聲,卻笑著拱拱手:“晚輩徐景行見過田爺田老板。”
田中軍那眯成了一條縫的小眼睛努力睜開一點,眼神在他身上掃了一下,滿不在乎的點點頭,然後對周建明道:“小周,好久沒來我這兒玩了吧?”
周建明嗬嗬笑道:“我小打小鬧的,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清淨,這不,有大生意就直接給你送上門來了。”
“多大的生意?”
“小徐,你說說,”周建明對徐景行道。
徐景行笑道:“在田老板麵前說什麼大生意不大生意的,做玉石這行,做的再大,能大過田老板?”
田中軍聞言“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一邊笑,身上的肥肉一邊顫抖,看起來顫顫巍巍的隨時會淌下來一般,笑過之後費力的從果盤中拿過一隻無花果直接扔進嘴裏嚼了幾口咽下去之後才道:“小夥兒說話好聽,來,說說你的生意。”
“您是做原礦的,我是做加工的,是仰仗您為生的小買賣,目前還沒正式開業,正準備囤貨,”他笑著解釋道。
“哦?珠寶店?”
“這麼說有點不太準確,我店裏的首飾不會太多,主要賣精品雕件,像擺件、手把件、隨形雕件之類。”
“不買首飾?”田中軍的眼睛睜的稍微大了點,視線的在徐景行身上停留了兩三秒鍾,“那生意可不好做。”
“哦?您也懂下遊的營生?”徐景行聞言露出驚喜之色:“請您指點。”
“看得多了,多少懂一點,”田中軍又拈起一顆無花果三兩口吞下去然後才道:“玉石行業中,首飾是門檻最低但利潤最高的項目,隻做精品雕件,市場小,成本高,出貨量低,而且得有頂梁柱的玉雕師鎮場子。”
說完之後,田中軍又想了想:“給你鎮場子的是誰?”
鎮場子的玉雕師?
當然是徐景行自個兒嘍。
不過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尤其是在田中軍麵前,所以他做出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拱手笑道:“晚輩學過一些手上的技藝。”
“哦?你這意思是,你自己看場子?”
“暫時是這麼打算的。”
“看也不像個傻子,這麼說,你的手藝挺不錯?”田中軍再次掃了他一眼。
他咳嗽一聲,點點頭,“還過得去。”
“年輕人有信心時好事兒,”田中軍輕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語氣中的不屑之意顯而易見,隻是沒有直接表露出來而已,顯然是不太相信他的手藝能鎮得住場子,不過話音剛落,忽然愣住,半響後盯著他問:“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他再次拱手:“姓徐,徐景行。”
田中軍呆了一呆:“島城那個徐景行?”
“晚輩確實是島城人。”
“啪——”田中軍猛的一拍大腿,震的全身肥肉悠悠的晃蕩,然後吃力的撐著身體站起來,努力睜開兩隻被擠的看不見眼球的眼睛露出驚喜莫名的笑容道:“真的是你啊?”說著就湊到了他的麵前仔細端量起來,片刻後興奮的伸出肥碩的手掌:“真是小徐大師,跟電視上的模樣還真像,不過比電視上還帥氣。”
好吧,又是一個粉絲。
他心裏得意的笑了一聲,卻也連忙站起來用雙手跟田中軍握了握手:“您太誇張了,我可不是什麼大師,就是一年輕手藝人。”
“不,你就是大師,國內做木雕的那麼多,但沒有一人有你那樣的手藝,”田中軍激動的說道:“不客氣的說,那些人給你提鞋都不配,給他們一百年的時間,他們也達不到你的境界。”
“您也太誇張了吧?”
“不,一點都不誇張,相反,這還是很保守的說法,真要讓我說心裏話,小徐大師你的手藝完全當‘千古唯一’這麼個名號,”田中軍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掌不斷的搖晃,表情異常激動:“你的作品我看過,那是真正的神做,是有神、有靈魂的,比那些個泥胎木塑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反正我看過那麼多的木雕,包括古人的作品在內,就數你的最好。”
他都被田中軍誇的有點臉紅了,但是細細一想,卻也大致能理解田中軍的意思,或者說,知道田中軍在說什麼。
隻是就算知道,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所以隻能笑道:“原來您看過我的作品,那太榮幸了,早知道我就帶兩件過來做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