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忌,一個高中生,出身平凡,相貌平凡,成績一塌糊塗,這對於一向追求平凡而富有平凡特有的安全感的他來說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接受的現實。
現實中的他雖然會顯得那麼的平凡但總是在對待別人的時候能夠表現出足夠真誠,有時候甚至有些唯唯諾諾。
他渴望友誼,僅僅是出於對平凡所致的孤立與寂寞的一種反抗,哪怕隻有一個可以談得來的朋友來傾訴內心的苦悶,生活也會得到很大的改觀,至少不用再像現在這樣的時刻忍受著來自心的掙紮以及現實的鞭撻。這樣的活著,像是一具缺失了靈魂的傀儡,被內心所左右,也被現實所左右。
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會出於善良而同情弱者,有人會出於標榜財富而去支援窮人,甚至有人會出於內心的空虛而選擇沉淪。
唯獨有一種人被人所忽視。
平凡本是許多人存在的方式,並且有許多人竭盡全力去保持這樣的一種理想的狀態,出於一種對安全感的渴望而將自己淹沒在大眾的洪流中,像是一滴水被融進了大海一樣的,沒了蹤跡,沒了形體,說是中庸,倒像是將自己出賣給了這個庸俗了世界,自己也變得也庸俗起來,以至於一群庸俗的人呆在一起,沒有人會厭煩你,也沒有會喜歡你,倒不是你不夠平凡,是你平凡的不夠徹底。
吳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沒有辦法用具體的語言來描述他,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意外產物。似乎已經被命運所拋棄,或者是忽視,甘願走在庸俗的人群中去尋求安慰,內心的渴望無法被滿足而選擇掙紮,在世俗中丟失了自我,卻又比同類的人丟失的更為徹底,絕望,苦悶,掙紮,渴望以及人性的欲望的糾葛在心中醞釀,在逐漸的攪亂他原本還算平靜的生活,他的靈魂在現實中失去。在暗示著他,誘惑著他作出這樣的一個別人看來瘋狂的,可在他看來是一種另一種開始的選擇。
黃昏的日光此時竟然會變得那麼的嫵媚,西邊溫馨而又豐滿的雲彩,像極了他一直暗戀的女孩臉上的紅霞,那個曾經拒絕過他,甚至嘲笑與拒絕過他的她。
耳畔吹過一陣陣醇香的風,飽含著她誘人的發香;眯上雙眼,橘紅的日光在眼皮上搖曳,張開自己孱弱的雙臂,想象將她湧入懷中的柔軟以及她主動呈上的滑膩的雙唇,急促的嬌喘縈繞在耳畔,緋紅的雙頰,柔弱的香肩以及微微迷上的含情脈脈的雙眼,他顫抖了,狠狠得親吻著她的香甜的唇與濕滑的浸出香汗的麵頰。輕盈而又飄逸的長發伴著淡淡的清香將他包裹,宛如流動的春日的微風,可又被他此時瘋狂攪亂~~~~他已經開始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那些所謂周公夢蝶式的疑問在此時此刻已然失去了意義,融入到了自己的夢中,也融化在了自己的夢中。
此時此刻,再也無所謂道德上的羞澀與譴責,更無所謂現實的羈絆與束縛,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幸福過,安逸過,放縱過!再也沒有所謂的世俗的偽裝,一個人在自己的靈魂麵前展露出赤裸裸的真誠,沒有壓抑,沒有掙紮,更沒有痛苦。“就這樣的死去,是幸福的。”他這樣想,意識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他在一點一點的死去,時間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漫長,這對於一個死掉靈魂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蹂躪,即使現在的他已然失去了最後的痛覺。
沉重的軀殼在夕陽的最後的一絲嫵媚中倒下,沒有聲響,沒有同情,也沒有鮮花與掌聲。安安靜靜的死去,直到靈魂的氣息消散在春日的風中。
一個人真正的死去,不是機體的死亡,而是當賴以支持的精神失去了最後一點存活的自信。
第二天,A市第二中學爆料出一則重磅新聞,高三(11)班有一個叫做吳忌的學生,一夜之間患上了重度的精神分裂症,具體原因不詳,現在A市第八醫院精神病科接受治療。
第八醫院精神科科室裏出來一陣極其痛苦的哀嚎聲,一個中年婦女掩麵痛泣,旁邊陪伴的中年男子一邊強忍著悲痛一邊安撫著妻子。
“昨,,個,,,還好好的,咋一夜之間就成這樣了!這是造的什麼孽呀!嗚~~嗚~~嗚~~”她邊哭邊抓著男子的胳膊,指甲幾乎已經滲入了他的肌肉中。
“孩子他媽,你先別著急,說不定還有的治的,沒聽醫生說嗎?這可能隻是間歇性的精神失常,是可以通過調理恢複過來的。”男子強忍著痛苦安慰道,繼而將目光轉向了辦公桌對麵正襟危坐的醫生。
醫生會意,趕忙補充道:“您先不要著急,我剛才說的隻是一般人的情況,這種病對於一般人來說雖然反反複複很難治愈,但他們都是些受過比較嚴重的精神刺激的,且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可您的孩子就不一樣了,或許隻是學習壓力太大了,過一段時間就會康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