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臉色鐵青,氣呼呼地等著他。
離止的眼光掃過莫希翼,忽然一拍額頭:“啊,我想起來了。上歌兒,咱們來地府,是為了什麼來的?”
這種明知故問的遊戲,上歌一直都很配合他,笑眯眯的說:“我跟離止哥哥說,要來地府尋我一個好朋友,帶他去咱們青丘之國。”
“對。”離止笑起來:“不知道秦廣王意下如何?”
秦廣王臉色更難看,憋著一口氣,讓鬼差送上生死簿。那本薄薄的冊子,捧在手心裏都沒什麼分量。他心中慪氣,把書頁翻得嘩嘩作響,翻到莫希翼那一欄,秦廣王接過鬼差遞來的筆,重重地畫了兩筆,隔了老遠,將生死簿啪地丟到離止跟前。
上歌連忙彎腰去撿,拿起來看,果然,莫希翼的名字已經被劃掉了。
她心中歡喜,不禁隊秦廣王真心實意地道謝:“多謝你了!”
“你要的這隻鬼魂我已經給你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秦廣王說。
離止含笑道:“秦廣王也忒糊塗,這裏人這麼多,是談事情的嗎?找個清雅的地方,將我妹妹好生領過去歇息。咱們折騰這麼久,你不累,我們也累了。上歌兒,對不對?”
上歌立即伸伸胳膊伸伸腿:“哎呀,站了這麼久,腿好酸,腰好痛。”
她裝模作樣,旁邊鬼差不禁紛紛發笑。
秦廣王發作不得,身體都給氣得顫抖起來。
離止似乎吃準了他不敢動怒,也不逼他。秦廣王定定地瞧著他,他也不著急,隻溫柔的瞧著上歌收拾剛剛贏來的那一堆東西。上歌眉開眼笑,他便也笑了起來。
周圍鬼差輸了這麼多東西,愁眉苦臉之餘,不禁怨恨起自家主上來。
他們做鬼差的,其實心眼最是狹隘,平日裏就沒少幹欺軟怕硬的事情。明著不敢發作,眼神瞧著秦廣王,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來。
但話又說回來,自家主上一向無法無天,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任勞任怨?
這其中……有大大的貓膩!
秦廣王額頭青筋跳得歡快,咬牙切齒地當先領路:“如此……就請三位往這邊走吧!”
上歌跟著離止,莫希翼並排跟在她身邊,兩人心中都是詫異。
秦廣王吃了個啞巴虧,難道就這樣算了?離止哥哥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現在還不取出來?離止不說,看來,他們也隻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了。
從這秦廣王殿出去,走不了幾步,就是黃泉路。大多大多的彼岸花十分茂盛,比之來時的風景,又多了幾分淒清。秦廣王帶路,穿過黃泉路,往奈何橋旁邊走。
“離止哥哥,我們這是去哪裏?”上歌眼見秦廣王殿在身後消失,忘川河岸上現出船隻,忍不住出聲發問。
離止的目光卻沒有看他,反而露出剛剛來到地府的時候,那麼淒涼無奈的神色。
上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在看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奈何橋頭,茅草蓬裏的孟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