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略有驚訝,然而疲憊已經讓她的臉部無法做出更多的舉動。
“把鏡之界石先扔過來。”姑湛亦是狐疑地打量著淵及,他並不相信淵及會做出這種舍棄唾手可得的東西隻為了救一個人,更不相信他會因為蘇月的一句話而動搖立場。
原本他布下這個局,也不是為了鏡之界石,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離間他們三人。百裏風間必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就景澈送死,而淵及為了奪得神力必然不肯舍棄鏡之界石,兩人一旦有矛盾之後必然分裂。
而打開遠古神力必須要三個人守著陣位,缺一不可,隻要他們人員或缺,他便能趁虛而入。
姑湛卻沒有想到,淵及真的會將鏡之界石拿出來。
“真的不必,”景澈並非大義凜然願意為他人獻身之人,她怕死,可是她沒有立場要求麵前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救她,“我與你們非親非故。”
百裏風間嘴唇微顫,終是沒有講話,她三叩九拜還禮,他割她發還琥珀石斷義,自然已經是非親非故了。
淵及搖了搖頭:“鏡之界石乃身外之物,沒有你的性命重要。”
姑湛大笑起來,他的影子落在牆上像是一隻眉目猙獰的怪物,他緩緩走到景澈麵前,端看著她倔強而又蒼白的臉龐:“你現在看到了麼?得到鏡之界石,遠古神力唾手可得。我說過,知道了結局,我不會蠢到再重演一遍,我必然會扭轉乾坤。”
“得道者天助,失道者寡助,”她毫不示弱地對上姑湛囂張的笑臉,“你不管怎麼掙紮,都不會改變結局,結局就是——你不可能成功。”
姑湛一字一頓極其優雅,又含著幾分凶狠:“我就是天。”然後他望向淵及:“把鏡之界石給我,我就立刻放了她。
鏡之界石在半空中拋出一個弧度,當姑湛手中緊握這塊紫色晶石時,懸在絲線盡頭的匕首消失了。而他卻不撤下絲線,瞬間化為一道黑影往甬道深處掠去。
這張絲線布成的網短暫地拖住這四個人的時間。
百裏風間小心翼翼地解開景澈四肢上纏繞的絲線。絲線鋒利堪比細刀絲,那一圈圈勒進去的地方已經血肉模糊,束縛才解她就腿下一軟,跌進百裏風間的懷裏。
然而他甚至來不及抱緊她,就覺得突然有一股大力將她往後拖。
分明已經離開的姑湛突然又站在甬道口,手指揮舞著,囂張地收緊絲線。
百裏風間未想到他還會回來偷襲,稍慢一拍,反應過來時隻能扣住景澈的手腕拉住她,卻看到她腰上的絲線已經逐漸收緊,銀白的線上被血珠沁出紅色,再僵持下去就會被攔腰截斷。
他思緒一怔,手就鬆了,景澈的人便隨著姑湛消失在甬道盡頭。
“無恥!”蘇月盯著黑暗的甬道,恨恨道。
百裏風間一拳懊惱地打在石壁上。
“如今我們該去哪裏?”過了許久,蘇月沉沉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