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命運解鎖(1 / 2)

逼到無路可退,腰窩抵著尖銳桌腳,感覺不到半點痛。景澈眼裏隱隱噙著淚。

百裏風間沉沉的聲線裏好似壓著雷:“活著就這麼委屈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去死?”

老虎還要發威,這時聲音卻低下來,一口急血沒有征兆地噴薄出口,全澆在鏡子上。

“師父——”一聲急切,出口一瞬間誤以為彼此冷漠相對的局麵該破冰化解。

她伸手欲扶住他,而百裏風間退開一步,袖袍抬到嘴角,滿不在乎一揩。扯唇邪魅笑,眼眸微抬,籠在衣袖陰影裏的眸子黑得有些詭異:“我曉得了,你是不是想畏罪自殺?”

手尷尬懸於半空,徐徐捏成一個拳頭,指節用力得發了青。他輕巧出口的字句,像是一個修煉多年的老辣殺手,狠狠一刀紮進心髒,直中要害,死得透徹,毫不拖泥帶水。

哪怕經曆了這麼多事,他還是不信她。

在他眼裏她仍然是個罪人,隻是如今是一個可憐的罪人,七魂失了三魂,所以該被憐憫。可一個罪人始終沒有自主決定生死的權利,隻能聽候審判。她能活著,能繼續當他的徒弟是他給的恩賜,她需要感恩戴德接受。

窗上兩個影子都沒了動靜。

“是,我罪不可恕,活著簡直要天怒人怨,我想死,求你成全我。”口吻瞬間冰冷,像是死去多時的屍體溫度。

眸中詭異黑色愈來愈濃,幾乎要包圍了他整個眼眶,好似彌漫開來的墨水,臉龐上帶著說不出的邪魅。

“我以為你那麼愛我,所以無論多恥辱都該活著——是不是我沒給你過甜頭?”他譏諷說道,一邊舒手拎著人衣襟提過來,粗野熱吻落上峭薄嘴唇,貪婪吮吸,輾轉反複,濁重氣息澆在人麵上。

掌心貼著人腰際滑動,力道大得有些不自然。上下反複摩挲,懷中少女整個兒像張秋葉般瑟瑟發抖,隔著厚厚一層棉絮肌膚仍寒毛聳立。

末了放開人,一抹唇角,一句話挑釁做結,“嗬,倒有那麼點意思。”

五雷轟頂般,景澈腦中唯有一片空白,好若盤古還未劈開天地。

那個吻本身帶來的驚駭反倒弱了下去,唯一歇斯底裏盤踞心頭的是那種強烈的羞辱感,讓景澈恨不得在這一刻死去。

她求死本不過為了保留最後尊嚴,卻被他以為是求愛不能絕望自殺,還要拿一個涼薄而施舍的吻來添上一刀。是,她是愛他,可她從沒有過非分之想,她十分清醒地知道他們之間隔的是什麼。她愛得光明磊落,無需施舍救濟,可他偏往她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劃開傷口又繼續撒鹽,一定要拿她的愛淩辱驕傲的她。

他們知曉彼此軟肋,彼此傷害起來輕車熟路又無比精準。

抑製不住劇烈嗚咽,她的身子使勁往後退:“你滾開,滾啊!”

“你躲什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不是愛我嗎?”微微喘息,唇角還帶點糊開的血,瞳孔漆黑一片,鬼魅無比,一句說完,又毫不猶豫地俯身吻下。

激烈而密密麻麻的吻像是一道酷刑,景澈拳打腳踢掙紮推開,卻被狠狠淩空按到牆上,雙腿被迫抬上男子腰際。

唇上不肯罷休地深度索取,手腳推托間愈來愈激烈。

“嘶拉——”一聲, 衣料扯開,帶著人溫度的棉絮微微揚出來。

雪白的大半個肩頭暴露在空氣中。他往下吻,又軟又硬的胡茬磨蹭嬌嫩肌膚,少女無比敏感的身軀顫抖不停,本能的反應仍暴露了她的青澀。

她靠在牆上瑟瑟發抖,而他徐徐停住了。

臉還埋在她肩上,目光頓在肩上那道巨大傷疤上。拿手輕輕摩挲,舌尖挑撥,她顫抖得愈發厲害,下巴都在微微打顫。

景澈嗚咽著,像是絕望地懇求:“師父…師父……”

一聲清明,百裏風間好似猛然回過神,看清懷中之人是誰,忙不迭地退身一步,急促不堪。而他眸中那種詭異的大片黑色已經褪去,不自覺一含身,又是一口熱血澆到地上,觸目驚心。

他在做什麼?!他竟然——

景澈已經迅速將自己包回到了破碎衣物中,而唇角仍是紅腫,眼淚簌簌流不停,昭示了方才真切的荒唐。

他又搖搖晃晃退了一步,神情不可思議極了,仿佛他隻是剛來此處見到此景,而罪魁禍首已經逃之夭夭。可分明過去的時間裏分明隻有他和她站在此處。

緩著胸口,強理氣息,酒意徹底過了頭,這才理順了思緒——在九天聖火裏受的內傷一直不曾痊愈,方才喝了太多酒失去理智,體內妖王的魂魄險些掙脫了禁錮侵染妖化了他本身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