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言立刻知道了夜驍一定要帶她回來的目的。
漠然地看著夜驍的支持者和反對者鬧翻了天,直到有人對她的身份提出異議,夜驍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隻聽見一聲“嘩啦”的衣料撕碎聲響,她僅著一件黑色的胸衣,赤(裸)裸地站在那些在黑道上頗有分量的大鱷麵前。
白皙的胸pu上,一朵紅豔妖嬈的火焰栩栩如生,絲毫不像是天生的胎記,多看上幾眼,便仿佛要跳出來直撲出來。
許輕言終於有了片刻的動容,但終究還是一語不發地將破碎的衣服扯了扯,勉強遮住自己的身體。
無視那些人的震驚與錯愕,她麵無表情地轉身就朝外走。
她已經做了她能做的,隻希望此事之後,夜驍能遵守承諾放過她,讓她去過她想過的生活。
其實,當她看到沈冰瑤的狼狽時,當她差點兒被鍾姚嘉的人侮辱時,許輕言不是沒有後悔過。
之前韓少絕不是沒有機會徹底讓鍾姚嘉翻不了身,可她卻始終沒能狠下心,竟天真地以為鍾姚嘉會吸取教訓,甚至阻止韓少絕出手。
仔細想來,她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地信任韓少絕。
不論是當初拒絕他的求婚,還是阻止他出手對付鍾姚嘉,甚至現在她背著韓少絕出來找沈冰瑤,歸根結底,她並沒有真正地去相信韓少絕。
當年她因一段視頻無辜被開除,甚至連親生父親都不要她,逼得她不得已出國“深造”,可未婚先孕和獨自帶大一個孩子的艱辛,生活的磨難,早已讓她的心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殼。
除了小乖,哪怕是美人、沈冰瑤,她其實都沒有全然去相信。
可是現在,她卻真的後悔了。
如果她能早些去相信韓少絕,能真正地去相信他,或許現在沈冰瑤就不會出事,她也不會落到夜驍手上。
但現在還來得及嗎?
若韓少絕知道她背著他、不聽他多次的勸告獨自來找沈冰瑤,卻落得現在這種後果,他也會徹底對她失望的吧?
飲恨盟守備很是森嚴,許輕言抬頭就能看到四周有建築在高台上的瞭望台,身著黑色勁裝的守衛們莫不是提起了十分的精神,小心謹慎地盯著每一個角落。
她還記得,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夜驍曾很得意地告訴她,在飲恨盟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下,別說是個人,就算是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許輕言知道,夜驍這麼說,一方麵是想斷絕她逃離的妄想,二是徹底斷絕她對韓少絕前來營救她的希冀。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夜驍的計劃,然後在他覺得一切成熟之後,等他大發“善心”放他離開。
然而,就在許輕言自怨自艾的時候,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倏地繞過她的脖頸,緊緊地捂著她的嘴巴,強行將她朝後拖拽而去。
許輕言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可剛要有所動作,一股熟悉的氣息猛然竄入她的鼻端,仿佛有生命似的遊走在她的心田,讓她的心髒劇烈地狂跳不已。
眼淚不自覺地浮進了眼眶,可她卻強行忍著,配合著身後的人小心地踽踽而行,直到躲進了近處的車庫。
捂著她的手力道一鬆,她近乎顫抖著開口:“你……”
她才開口,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的人卻一隻手掮著她的肩膀令她轉過身,而後雙手繞過她瘦削的後背,緊緊地將她抱進了懷裏。
他的力道是那樣的大,似乎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他的體內,將她揉成一灘水,化作他血肉的一部分,和他緊密相連,生死相隨。
許輕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體隱隱似在發抖,緊張之中帶著些許的寒意,卻又透著不易察覺的興奮。
那種感覺,仿佛是失去了心愛寶物的人,在絕望之中卻又找到了失物後的百感交集。
“許輕言,你該死……”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有種咬牙切齒的無奈。
本就用力抱著她的雙臂再次箍筋,勒得許輕言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許輕言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因為他這句不太像責罵的責罵而淌落。
溫熱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襟,混著她身上獨有的清香,灼熱了他的胸膛,和那顆差點兒就停止跳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