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捷浩終究是礙於韓少絕的關係,強忍住了將許輕言扔出去的衝*動。不過,為了發泄心頭的怒火,他還是狠狠地推了許輕言一把,一下子就將許輕言推進了韓少絕的懷抱。
沒有了許輕言的阻攔,他終於成功地看到了病床上的沈冰瑤。
她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襯得她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色愈發的白。沈冰瑤低垂著頭,仿若是一直無助的鴕鳥,烏黑的秀發垂下,遮住了她的麵龐。
黑的如雲,白的如雪,鮮明的對比,卻叫人不忍直視那樣觸目驚心的絕望。
韓捷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卻從她周身感受到了濃烈的絕望氣息。他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瑤……”韓捷浩想叫她,可張了張嘴,字眼卻生生卡在了喉嚨裏,艱難地吐不出來。
許輕言在韓少絕懷裏站穩,見韓捷浩朝沈冰瑤伸出了手,以為韓捷浩是要動手,連忙厲聲叫了起來:“韓捷浩,你敢動她試試!”
韓捷浩本來就沉重得抬不起來的手,被許輕言這麼一喝,終於無力地垂落,在身側暗握成了拳。
沈冰瑤是恨他的吧?否則,她的朋友,怎麼會如此厭惡他?
是的,他那樣折磨她,她又怎麼能不恨他?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曾經他以為,哪怕她恨他,恨之入骨,也總比無視他要好。至少,恨著他的話,她的眼裏多少還是有他的。
可是現在,他倒寧可最初在韓少絕的警告下對沈冰瑤放手。
至少,她會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他當初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為了把她折磨到如此境地嗎?
“言,我們先出去吧!”韓少絕見韓捷浩心死如灰的樣子,悄然地歎了口氣,輕聲對許輕言道。
許輕言剛要拒絕,韓少絕就對她搖了搖頭。雖然有些不甘,但看了眼坐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沈冰瑤,許輕言終於還是選擇信韓少絕一次。
隻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很不放心地回頭對沈冰瑤道:“阿瑤,我們就在門外!你要是有事,直接叫我就行了!”
她這麼說,其實也是在警告韓捷浩不要亂來。她和韓少絕,可是隨時都可以衝進來的!
輕輕的帶上門,許輕言坐在椅子上,有些不悅地瞅著韓少絕:“你幹嘛要幫他?”
像韓捷浩那樣的渣男,人人得而誅之才對。
韓少絕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她:“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許輕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韓捷浩對沈冰瑤會有感情?要是有感情的話,他怎麼能再而三地傷害沈冰瑤?又怎麼會做出連畜*生都不如的事,逼得沈冰瑤自己墮*掉孩子?
“阿瑤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和小乖的救命恩人!”許輕言堅定地看著韓少絕,“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許輕言本來就是一個護短的人,而這次韓捷浩又是把沈冰瑤逼到了這種地步,也難怪她恨不得將韓捷浩剝皮拆骨了。
韓少絕見她誤會了,本來不善於解釋的他隻能歎了口氣。這一次若韓捷浩無法取得沈冰瑤的原諒,恐怕以後就更難了——光是許輕言這一關,恐怕都極是難過。
而病房裏,沈冰瑤雙手環抱著膝蓋,目光呆愣地看向前方,整個人看上去仿佛是一隻失魂的布娃娃。
“瑤瑤……”韓捷浩終於艱難地伸出了手,輕撫摸著她的發,聲音近乎哽咽。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一夜,沈冰瑤憤怒地去找他,大聲的斥責他。他是第一次看到沈冰瑤情緒有如此大的波動,卻是為了許輕言。
他承認他是嫉妒了,嫉妒許輕言輕易就能挑動她的情緒,而那是他怎麼做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很生氣,加上又喝了很多酒,所以才會那麼失控,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直接要了她。
可當她的眼淚滑落,冰冷的溫度凍傷了他揪著她頭發的手指,那冷到心底的感覺令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對她做了什麼,韓捷浩便已經後悔了。
可從來不願意低頭的他,即使打算咬著牙道歉,卻在碰到她冰冷如雪、木然絕望的目光時,他已經明白,即便他道歉,也於事無補。
於是,他落荒而逃,這麼多天也不敢找她,隻能暗中小心翼翼地關心著她。
可到底是不夠全麵,當他得知她懷孕的消息而欣喜若狂之時,立刻又傳來沈冰瑤住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