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也會幫你的。”冉竹說著說著就放低了聲音,湊近冰陽的耳朵裏,嘴角一副詭計得逞的笑容。
“這……蕭風也就算了,可對他也……會不會不太好?”穎冰陽聽到冉竹後麵的話,不由驚訝道。
“明天的早飯就交給你了,我看好你哦。”冉竹伸手輕刮了下冰陽的鼻子,嘿嘿一笑,隨後拉著她的手離開。
翌日一清早,冉竹便說吃完早飯就要離開,毫無預警的通知,傳到在屋中床上獨自用早飯的莫尊景耳中時,猶如晴天霹靂,手中的勺子都掉下了床。
她們昨天來時並未見到族裏有多少人,可今兒一早上隻見竹橋上,溪水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王旭粗略數了下足有五百多人,女子矯健,男子精壯,一看便知道是練過的。
王旭不僅咂舌,這才短短十幾年,當年隻有幾十人的豺狼族人就已經發展了五百多人。
這……也太強悍了。
後來才知道,原來也好些是誤入密鬼林最後喜愛上這裏生活的扶餘國人,更多的是豺狼族人不讓他們出去的原因。
而讓冉竹吃驚的卻是,雲裳是豺狼族人真正的首領,隻因當年她忍不住出去遊玩卻被歹人下藥劫持,就在被人快要施暴的時候被遊玩路過的蕭離撞破,順手相救。
作為首領的救命恩人,豺狼族人最是知恩圖報,又加上這些年蕭離對他們實為不薄,更是謹遵他的命令。
得知這一大俗又感人的事跡後,冉竹不知不覺喝了兩碗粥,其實她真的不餓,隻是這是冰陽做的,亦是她吃冰陽做的最後一頓飯了。
出去時除了拒絕穎冰陽要送到林子外的要求外依然是蕭離帶路,她強忍著自己不去看竹橋上那抹駐足凝望的身影,隻是在心中與她說著:
別了,冰陽。一定要幸福。
同時多了輛她天未亮就請雲裳從外麵偷運進來的小馬車,那是座僅容一人的馬車,理由便是尊景受傷不易行走,需要靜躺休息。
“真是奇怪,我聽說他早上已經起床吃飯了啊,怎麼現在反而睡了?”蕭離走在前方,說著疑惑轉身望了眼身後的馬車。
“頭部受傷,總是嗜睡些。”冉竹笑笑道,笑的一臉天真無邪,卻教蕭離脊背生涼。
莫尊景昨日說要與他決鬥,就不會食言,更何況他的傷根本就沒什麼大礙。
“你……”蕭離臉色不無古怪。
“我把蕭風和冰陽交給你了,我們走後,這裏的陣法換換吧。”冉竹言簡意賅,直接跳過了話題。
“這裏又不是我的地盤,關我什麼事。”蕭離無所謂道,心中早因為之前穎冰陽的留下與一直不見蹤跡的蕭風而泛起了懷疑,此刻聽到冉竹這麼說,心中真是觸動不已。
他將蕭風那個無良哥哥與穎冰陽困在豺狼族半個來月,磨破嘴皮子他都沒答應……
隻能說,還是冉竹的方法好使。
想到此,他嘴角浮起一絲笑:“我也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
冉竹的腳步微頓,淡淡笑道:“昨晚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是嗎?我以為我已經回答你了呢。”蕭離同樣淡淡的語氣回答,二人的話在濃濃白霧中如低魅幽靈的話語,透著祥和又十分詭異。
冉竹沒再說話,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有了蕭離的帶路,他們幾千人未有半分傷毫就出了密鬼林,望著連綿數十畝的田地與遠方有著江南水鄉般恬美的襄垣鎮,冉竹覺得不管是這裏還是密鬼林裏麵,都同樣美好。
“這襄垣鎮,是你幫他一起完成的?”冉竹抬手指著遠處,亦有所指。
蕭離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眼底浮起一絲緬懷,半晌答道:“是樓風獵與他的前主子共同創造的。”
是啊,她都快忘了,扶餘國的陰陽師樓風獵也是他。
忽然,她生出了想知道身旁人所有故事的好奇心,但也隻是一瞬就被她生生壓了下去。
或許,他日再見麵時,就是在戰場上了。
然而,這句話她失蹤無法說出口。
看著蕭離連一句告別都沒說便瀟灑轉身進入密鬼林,聽得林內傳來古怪的響動,她知道蕭離定是在改變陣法,對於重要的人,他們都要去守護。
冉竹抬頭望了眼疏影,見他正擔心的透過車窗簾看著裏麵昏睡的人,她的心間被滿布全身的陽光照的暖洋洋的。
莫尊景,你昨夜也說了,你的命是我的,我又怎麼可能讓你輕易去死呢?
這報仇被耽誤的怨氣,我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