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是你們沁家人搬離了這裏,撤走了設置在周圍的陣法,所以我就很容易找到了。”獨孤子諾回到。
說話間二人走出了沁府,獨孤子諾站定轉身抬頭望了望懸掛在大門上的沁字匾額。
冉竹沒想到獨孤子諾突然停下,淬不及防整個人撞了上去,她急忙後退,雙手卻被獨孤子諾反握住。
“冉竹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啊?”獨孤子諾溫溫笑道,盯著冉竹的碧色眸光也是淡淡的笑意,卻讓冉竹整個脊背都僵住了。
“我在想沁家族竟然還會擺陣法,真是厲害。可惜我年紀小小就離了家,什麼都不會,如今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冉竹淡淡說道,臉上的笑淡了下來,眼睛掃過獨孤子諾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明顯最後這話是對他說的。
獨孤子諾聞言放開了她的手,心頭卻鬆了口氣,眼底笑意也有了幾分溫度。
二人又往前走了幾步,獨孤子諾忽然開口:“冉竹,為師騙你利用你,你是真的願意原諒我,跟我回扶餘國嗎?”
厲風呼嘯,拍打著枯樹殘枝發出哢擦哢擦的悶脆聲響,聽在耳朵裏悚人的很。
被問話的冉竹,此刻低著頭看著沒過鞋麵的雪,在獨孤子諾看來仿佛是在認真思考他說的話,手心都隱隱緊張出了汗,想著冉竹剛才親密種種心中生出了期待。
可若他看到冉竹嘴角勾勒的冷冷笑意,恐怕原先的疑慮不再會起伏不定!
“傷我最深的不是你,而是白靜和宣墨。我原諒你可以,跟你回扶餘國後你可願意為我殺了白靜?”
冉竹抬頭怯怯說道,本就兩夜未睡的紅腫雙眸此刻更泛起盈盈淚光,貝齒輕咬櫻唇,讓人看了隻想憐惜嗬護。
那是她以前犯錯誤惹得獨孤子諾大怒時常露出的可憐撒嬌表情,從來沒失敗過,今日也是。
當她看到獨孤子諾碧眸軟下來的神色,心中亦是明白他對自己的戒備此刻才真正放鬆。
“隻要是你想殺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冷風卷起獨孤子諾的話語瞬間送到了冉竹的耳邊,貼著她無血的唇而過,仿佛誓言之吻。
冉竹楞了楞,看到獨孤子諾碧眸中的異樣情愫,渾身忽然冷的很。
彼時,空中傳來一聲尖利喝聲,帶著駭人的無數破空嗤嗤而來,自漫天飛雪中陡然冒出數十把飛鏢衝著冉竹身後而來。
獨孤子諾麵色一冷,伸手將冉竹攬至身旁,寬大裘衣帶著一道勁風將飛鏢輕鬆打落。
“冷冉竹你這個賤人,今天我看到底誰死!”鬼叫般的刺耳聲音自半空中傳出。一個黑紫色身影如一個迅速放大的黑點急速而來,伴隨著咻聲,一支利箭衝冉竹門麵射了過來。
“白靜你瘋了。”獨孤子諾怒喝道,躍起將利箭一腳踢飛,利箭被踢歪了方向插進了一旁的樹幹上,發出顫顫嗡響。
冉竹眼睛盯著上空一黑一白打架的身影趁此刻悄無聲息的往後退著,一隻手慢慢探入肩膀上的包袱裏。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幾次險些喪命。她一句話你就要殺我,這麼多年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白靜氣急,將弓箭往身上一背,徒手就和衝上來的獨孤子諾打起來。
“愚不可及。聖使如今在南蠻被水千代控製著,我如果帶大宣朝的聖女回去,不僅可以牽製水千代反動為主還可以讓宣墨大失民心,拿下宣朝指日可待……”
獨孤子諾低聲嗬斥招招避讓,低頭尋找著地麵上的冉竹,卻被早已氣瘋了的白靜一口打斷:
“這麼多年你心裏一直裝的都是她,你當我是傻子嗎?沒了冷冉竹我一樣會幫你統一江山,今日我非殺了她不可。”
說完虛晃一招就衝著已經站在百米遠外的冷冉竹而去,手中再度亮出數十把飛鏢,目光泛著嗜血的狠意。
冷冉竹冷靜的看著白靜飛躍而來心中默默倒數,她的身後是緊追而來的獨孤子諾,一隻手攥緊,指甲掐進肉裏沁出鮮血都不自知。
那張永生難忘的臉終於在自己麵前清晰起來,冉竹睜大的雙眸染起毀天滅地的恨意,另一隻縮在袖口裏的手向上抬起。白皙的手中舉著一塊金燦燦的令牌,於這冷風傲雪中冷聲喝道:
“放。”
彼時一至支帶著火光的利箭漫天飛雨般衝向白靜和獨孤子諾,落地聲處更有天雷蕩蕩,整座密林晃蕩不已一片濃煙滾滾,很久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