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一手拉著穎冰陽,另一隻搭在劍上的手並未拿下。
“德太妃在二十八年前曾懷有一子,但因月份不足早產導致死亡。而在不久後,扶餘國前國主獨孤長風手中卻多了一個兒子,因他身邊當時並無嬪妃有孕,是故對外稱佛賜天子,取名獨孤子諾,正是如今的扶餘國國主!”
低低話語在昏暗房間裏響起,這本來毫無關聯遠隔千裏的事情被蕭風這麼一說,透露著無盡可能。
穎冰陽吃驚的看著蕭風,饒是她身處扶餘國中暗中勢力最龐大的青樓裏最擅長的就是打聽各種禁秘消息,卻一絲這方麵的風聲都未聽到過。
忽然她麵露一絲痛苦,空出的一隻手捂著腹部,咬牙忍著不讓蕭風發現,一雙精細眸子快速轉動起來。
一燈如豆在快要熄滅的時候陡然一亮。晃出三道身影投射在窗戶上,又極快的暗了下去伴隨著屋裏死一般的寂靜,讓人透不過氣來。
蕭風見冉竹遲遲不語,疑惑看了過去但見她神情淡淡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心中不由大駭:
“你已經知道了?”
見冉竹不答,蕭風麵色一狠,長劍唰的出了劍鞘,急聲道:
“此生我已經錯過一次,再讓我背叛皇上已是不可能。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兩不相欠。你居心叵測意欲拭皇叛國,今日我就替皇上了結了你,亦省的他日日為你勞心費神。”
話畢,一道冷光滑過直刺向冉竹,但見她巍然不動冷然相望,更加堅定了今日要殺了她的決心,就在他的長劍刺中冷冉竹的胸口時,隻見她往旁邊輕輕一讓,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彎刀將他長劍重重彈了開來。
“好一個忠心,可惜放錯了位置。”冷冉竹冷聲道,長劍刺過來的威力震得她拿匕首的手虎口生疼的很。
被鬆開手的穎冰陽似乎沒了支撐,整個人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這個響動驚動了蕭風,轉頭間就看到穎冰陽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鼻子裏兩道鮮血汩汩流出。
“冰陽,你怎麼了?”蕭風扔下劍,一個箭步跑到穎冰陽身邊,驚慌叫道。
穎冰陽目露恨意的望著冉竹,伸出手顫顫的指著冷冉竹。
“你對她做了什麼!”蕭風怒道,感覺到懷中人兒的痛苦抽搐,恨不得一劍殺了冷冉竹,
“沒做什麼,隻是給她吃了點沒有解藥就不會不時發作的毒藥,情況你不是看見了?”冷冉竹將流月彎刀放入腰間,用著幾近絕情的口氣說道。
她瞥眼看了下穎冰陽的狀態,便挪開了視線。
“你……”蕭風怒道,忽然被外麵陡然亮起的宮燈給生生咽下了後麵狂怒的咒罵。
因背對著門方向,見到蕭風望著外麵露出緊張的眼神,她不由也轉了身子,她離窗口站得近輕而易舉的看到了月色下一偉岸身影提著燈籠正從玉蘭軒大門慢慢走了進來。
冉竹指了指裏屋,意思不言而喻。蕭風當下也不遲疑,拿起劍急忙抱著幾近昏厥的穎冰陽跑進了裏屋,抬眼見到屏風便躲了進去。
門眨眼間被推了開來,宮燈伴隨著主人走了進來,令昏暗的房間亮堂了許多。
冉竹坐在燭燈旁,靜靜的看著推門而入的人。
“我還以為這裏進了竊賊。”宣墨沉默了會,打破了沉寂。
“半夜睡不著,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玉蘭軒於是進來坐了會。皇上也是睡不著嗎?”
冉竹說道,燈光下她似笑非笑的雙眸雖不似以前清澈但卻別有一番韻味。
宣墨隻覺呼吸一沉,目光裏染上幾分迷離,他輕輕開口:
“如你一般。這裏有些回憶令人流連忘返。”
“哦。那皇上慢慢回憶吧。我困了,先回了。”冉竹起身道,越過宣墨徑直往外走,心裏泛起了絲絲緊張。
宣墨怔愣的看著冉竹離開,直接鼻息間的清幽冷香淡化這才恍然,扔了手中宮燈急急跟了上去。
冉竹的步伐不緊不慢,耳朵卻緊緊聽著身後的動靜。待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起,心中不覺鬆了口氣,腳步越發走的急了。
而此時,亂葬崗處一片飛雪狂舞,發出陣陣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叫聲。
被窮峰遮擋住的茅屋裏氣氛凝重肅穆,地上一片狼藉。包子抹著眼淚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裏,看著不遠處忙碌在床邊的疏影和花青雪。
透過他們走動的身影間露出床上一赤 裸上身的男子,被鐵索緊緊捆住,青紫色的皮膚駭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