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往河裏跳,不想活了!”
宣墨怒道,岸邊二人衣服上的水汩汩流下在雪地裏暈開一灘深色水雪。
看著冉竹將曇花死死護住,心裏狠罵自己,好心做個曇花哄冉竹開心,卻差點害她掉水裏。若不是自己剛才眼疾手快,這麼冷的天非要生病不可。想到這裏害怕愧疚的感覺更是轉化成憤怒衝冉竹發泄而來。
好在宣墨救的及時,冉竹隻是嗆了幾口水,咳嗽了會後便感覺好多了。
她白了眼宣墨,涼涼道:
“我腿麻了。”心裏暗罵了聲,要不是看著這曇花做的好看掉進河裏可惜了,誰犯蠢去抓。身子卻緊緊靠向宣墨,從同樣濕透的對方身體裏汲取一點溫暖。
這般想著低頭望了眼手中的曇花,蔫嗒嗒躺在懷裏,跟壞了沒兩樣。
宣墨砸吧了兩下嘴,他何嚐不知道冉竹之前是腿麻所以才沒站穩,可事後……
惱怒的心裏又泛起歡喜,雖然她失憶,卻還是在意他的,對不對?
樹林飄落的雪花絲絲落在他們二人的臉上身上,宣墨一張臉早已凍得青紫,感覺到懷中人瑟瑟發抖,他抱得更緊了些。
一路無言,快要走出樹林時,宣墨輕不可聞的說道:
“小竹,待找到你娘,我就迎你為後。”
懷中人兒雙眸緊閉,動也不動,仿佛睡過去一般。
二人出了樹林往外沒走多久就被宮女發現,皇宮上下自是又亂成一團。
這兩日,冉竹被宣墨摁在被窩裏,借著祛風寒大量補湯補藥一盅接一盅的往玉蘭軒端。
而冉竹,這兩日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將那被水泡散的曇花花紙努力複原。
今晚是除夕,皇宮裏到處可聽到宮女太監們的笑語歡談,冉竹望著窗外夜色,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
“明日就大年初一,皇上這兩日一定很忙,聽說德太妃見了兩次都沒見著人。”一旁的素錦疊著衣服說道,抬眼看了下冉竹臉上浮現一抹不自在,低頭笑了笑。
“我出去走走,很快回來。”冉竹忽然說道將曇花放進袖子裏,丟下一句人就出了玉蘭軒。
玉蘭軒外,站著一個黑衣勁裝蒙麵男子,他轉頭見冉竹跟了過來隨即往拐角一處跑去,跑的並不快似是有意讓冉竹跟上。
冉竹同樣看出了男子的意圖,在跟了一段後發覺地方越來越荒涼,正猶豫要不要跟上去時就聽到一堵牆後傳來了刀劍的激烈交撞聲,再回頭那男子已經不見蹤影。
冉竹記得這堵牆後是桂花園,有個被灌木叢遮蓋住的通外麵的小路,是她看到她娘親離開時發現的。
桂花園裏漆黑一片,隻看到刀劍碰撞下產生的火花,冉竹躲在遠處的樹叢裏,看到戰場中間那一抹明黃顏色心頓時吊到了嗓子眼。
彼時,隻見他長劍在空中急速滑過一道弧度,另一隻手不知往前做著什麼動作,下一刻他的長劍就刺入了站在他前麵人的身體裏。
天空中倏地升起一道煙花,不知是哪個宮殿燃放,照亮了桂花園的景象。
明明亮亮的紅色煙花照在被宣墨刺穿胸膛的人墨色長裙上,白淨的側臉痛苦糾結一起染紅了冉竹的雙眸。
“娘!”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夜空,又被另一道砰然炸開的煙花巨響盡數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