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三歲的孩子本來就記不得任何事情,一生一死,她早已不欠親生父母生養恩情,是故心中也沒有多大感慨。
“哼,從你戴上古戒起我就知道你就是當年沒被溺死的孩子。可恨我當時生玉兒時失血過多,否則我一定親手送你上西天。不過,現在也不遲。”
女子冷笑道,說完就舉著匕首刺過來。
冉竹一個趔趄倒地,耳邊一道厲風滑過,她急忙往外滾了幾下,堪堪躲過那一刀,甚是狼狽。
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冉竹心頭愴然,腦海裏師父的容顏快速滑過。
不,師父還要等著她去救,不能死,不能死……
厲笑聲中甩起一片銀銀冷光,冉竹在地上急步往後退著,忽然一堵冷牆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死死的盯著從對麵即將要刺過來的刀,一隻手伸進腰間,緊緊握著古戒。
就在她掏出古戒時,另一道疾風貼著她的臉急速滑過,她的耳邊響起刺耳的鏗鏘撞擊,冉竹痛苦的哼了聲。
“玉娘,你沒事吧?”慈糯嗓音裏帶著濃烈的擔憂響起。
冉竹霍的睜開眼,草地上兩道身影打的不可交開,一名女子不時回頭焦急的望著她。
冉竹楞了下,她正是那日多景樓蹭飯的大嬸。
玉娘,玉娘。冉竹夢中的那個孩子就叫玉娘,她原來名字叫沁玉娘?
莫非,她就是自己的親生娘親?
她記得,夢裏的父親叫她婉兒……
婉兒看著冉竹一聲不吭,還以為受了傷,心中直怪自己來晚了,一股怒氣都傾斜在手中寶刀上,對沁玉娘親更是招招殺之。
沁玉娘親見自己不敵,虛晃一招便要逃離,臨走還不忘放狠語:“今日我不殺你,自有人來收拾你。”
話畢眼前一道冷冽寒光刷的刺過來,沁玉娘親臉色大變急忙逃離。
“賤人,敢傷我女兒,我讓你死無全屍!”婉兒狠聲道,眸中不無淩厲。說完轉身看向冉竹,急步奔了過來。
“你別過來,我很好。”冉竹大叫道,抬手製止,胸中湧起無盡苦澀。終究心裏還是怪他們的……
隻是這話一出口,她卻有些後悔。
婉兒亦是一愣,眸光裏浮起幾分悲涼,嘴唇蠕動了幾下剛想說話就聽外麵有嘈雜聲響:
“是這邊有打鬥聲,快過來。”
婉兒聞言臉色變了下,不舍的看了眼冉竹隨即消失在暗夜裏。
冉竹這才發現她一身黑衣夜行裝似是有備而來。
難道,她提前知道自己今晚有危險嗎?
思緒如火花片刻擊撞,冉竹亦是從一旁小道跑了出去。大半夜的她出現在荒僻地方,被侍衛看到傳到宣墨麵前去,徒惹麻煩。
冉竹腦子裏一片混亂,對皇宮一向不熟悉的她又是花了不少時辰才回到了玉蘭軒。
房間裏透出一絲暗光,那是落衣離開前點的夜燈。
冉竹一推進門就被一人拉進懷中,她渾身抖了下以為是沁玉娘親又殺了回來,剛要抬腳踢過去就聽熟悉聲音響起:
“是我。”
“尊景?”冉竹說話間就要從莫尊景懷裏掙脫出來,奈何腦袋被莫尊景死死摁住,隻聞得他呼吸急促的很。
“冉竹,你告訴我做這些假寶玉和古戒要幹什麼?”莫尊景頗有些艱難說道,幽幽燭光下映出他一張慘白帶著死灰的臉來。
“此事你不要管,知道的越多對你沒好處。”冉竹冷聲道,目光越過莫尊景的臂膀看到了梳妝桌子上的兩個假貨。
這次她莫尊景鬆懈了點急忙掙脫了出來,抬頭看莫尊景,卻發現他早已轉了身子背對她坐進了椅子上。
古怪。冉竹嘟囔道。
冉竹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來假貨仔細端詳了下,滿意的點了下頭隨後從一旁抽屜裏掏出了優曇花盒,看了眼整齊疊放的書信隨手將假古玉和寶戒放了進去。
師父深受重傷必然要很長一段時間隱居治療,這段時間內也隻有這書信能代替宣墨陪伴在自己身邊了……
“冉竹,若有什麼難題大可和皇上直接說。你是聖使……”莫尊景憂慮道,直覺冉竹要做的事將會驚天動地。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生的孩子,什麼聖使不聖使的和我沒關係。灞陵,就當我沒去過。”冉竹打斷道。
任誰知道被親生父親和所愛的人殺死心裏都不好過,可她不死沁玉就得死,想到那個老成的孩子目光裏流露出的稚氣,忽然又覺得自己之前想法很自私。
或許宣墨這麼決定,是有原因的吧。
未等莫尊景再度發話,嘈雜聲音夾雜著大片火光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