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據為己用(2 / 2)

皇家重地卻被他人奪了主動權,冉竹都能想象到宣墨在朝堂上忍氣吞聲的場景。

由此可見,莫求雙一個宰相手中該握有多大的兵權!

“皇上,既然大臣們都希望您對張將軍多加安撫委以重任,您何不好好想怎麼安撫法。”冉竹淡淡笑道,眸中露出狡黠笑意。

“你也認為我該順了他們一幫人的意思?那我的計劃不是白實行了!”宣墨不悅道,右手緊緊攥住絲布,夾著血的清水從他指縫間溢出。

冉竹將手伸向宣墨的右手下,接住從他手間流下的水,輕聲道:

“皇上,一條江非一日而成,你想撈幹它恢複本田亦非易事。河流川息,彙聚成江。小河小溝去的容易,對江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可如今擋在您麵前的是一條大湖,更是這條江的重要水源。想斷,難。但,我們可以慢慢分化掉這湖裏的水,將它慢慢變成自己的湖水,豈不是更好?“

屋中一片寂靜,冉竹的聲音輕輕柔柔中帶著一份獨有的清靈,聽在宣墨耳朵甚為受用,本焦躁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他低眼看著冉竹,此刻她窩起的手心裏彙聚了些水,淡淡血水看的宣墨眉毛不由挑了起來。

“如今這整個長安城都在他掌控下,我如何將這水變成自己的?”

“委以重任嘛。皇上您上次在筵席上不是說扶餘國國主野心昭昭,您派他去那一帶巡守不正是最大的重任。我記得童大將軍如今就在那一帶,這五萬兵馬如何到手,就看童將軍的了。”

冉竹看著宣墨一臉沉思不語,她嘴角浮起一絲笑,站起來繼續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條江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得安守在那片領域裏。把那湖導流到另一塊土地裏,不就是皇上的了?”

“可他萬一要收回張雲的兵符怎麼辦?”海生擔憂出聲。

“不會。”宣墨和冉竹異口同聲說道,隨即相視一笑。

海生縮了縮脖子,見宣墨臉色大好,心情也跟著大好,心底對冉竹不覺又重新認識了一番。

“所以皇上那計劃將事情推向了更好一麵,隻是皇上決斷要快,在莫宰相知道之前就將張雲趕出去。而且也必須在莫宰相行動之前找到接替張雲這一職位的可信之人。”

冉竹嚴肅說道,沉著眸光看著宣墨,卻見他眉頭緊鎖,深邃目光中更有幾分悵然:

“我八歲登基到如今已有十三個年頭有餘,可滿朝大臣多數被莫求雙管治,上百萬的兵符如今都還在他手中,此人心思縝密刁鑽狠毒,我拿他毫無辦法。身邊雖然有幾名衷心大臣可也實難擔當得起此重任。唯一信任的童大將軍還在駐守北方一帶,替我鎮壓著扶餘國和南蠻。如今看來,張雲走不成了。”

語音低沉吟啞在屋中低低回響,帶著皇者難以言喻的悲憤無奈。

海生低低垂著頭,宣墨的話令他心頭難過不已,卻隻能保持沉默。

冉竹心中輕歎一聲,往日隻顧著讓宣墨愛上自己,對朝廷事情從不上心的她亦是從未想過他這個皇帝身上背負著這麼艱難的事情。

如今他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麵展露在她麵前,可她卻無法與他共進退……

這般想著,心中隻覺苦澀,壓下反複思緒,冉竹雙手輕輕覆在宣墨手上,他的指間冰涼,令冉竹忍不住想靠近溫暖他。

“皇上,很多大臣亦是和您想的一樣,他們就算有心忠於你,但忌憚著莫宰相的勢力,顧及著家中妻兒老小有苦難言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召見那些大臣,從中挑選?”宣墨疑惑道。

冉竹搖頭,慢慢道:“我是覺得暗衛府裏的人更可靠,他們才是最忠臣於你的人,挑出一個合適的人讓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看到皇上重振超綱的決心。“

大宣朝開國百年隻要有一日還姓宣,就不會缺忠臣良將。或許是宣墨這麼多年被壓製,信心缺缺。

如果這次能替他打開個突破口,將來局麵勢必會扭轉。

然,冉竹怎麼樣也沒想到,大宣朝的江山成因為一個玉娘,敗也因為一個玉娘!

宣墨點頭表示同意,忽然眉頭一皺,不解道:“你今早不是說暗衛府裏有內奸,我還沒是誰呢。如今讓我動用暗衛府裏的人……”

冉竹聽他這麼說忽然想起自己早上確實這麼說過,她的眼前迅速滑過師父徐番被鎖骨琵琶鉤吊在牆上的樣子,心抽搐了幾下。

慌亂低頭間,冉竹腦海裏迅速滑出一個人名來,隻聽她低低道:“那人就是蒼夜,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