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遲早拿回(1 / 2)

皇宮裏最近的日子安靜如雲,讓人踩在上麵軟而舒服,可心底裏總是不踏實,生怕下一刻會跌落雲端粉身碎骨。

白靜此刻便是這樣的心情,聽說冉竹在合巹禮當場泣血她心裏很是痛快。

可事後她也沒少受苦,暗處的那人在事後的第二個夜裏讓她嚐遍了體膚針紮劇痛。

越是這樣,她心裏就恨,越恨想到冉竹雙目泣血她心裏就越痛快。這般想著,身上那看不見的針紮刺痛似是也減輕了許多。

天空一藍如洗,成排秋雁南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別樣的悲壯風景。

白靜慵懶靠在轎攆裏,麵無表情的抬頭望著天,看累了她將頭低下來,淚水滾滾滑落間她極快長袖一揮掩去。同時瞥見了遠處走過來的女子,她的眸光頓時冷了下來同時射出恨意。

遠處女子身著碧婉素裙,長發被一根發帶隨意圍攏垂在腰間,貼牆緩緩行走,她眼上的白布特別惹人注意,不是冉竹還能是誰。

這時從門處跑出來一個身影,跑向冉竹,口中急叫道:“姐姐,你怎麼跑出來了?”

“在屋中待的乏悶了,所以出來走走。”冉竹聞聲回頭笑笑,摩挲著牆壁的手放了下來。

其實冉竹是對屋中多了幾個不認識的下人感到十分不習慣,加上看不見耳朵就敏銳了,老是聽到些閑言碎語,與其說是乏悶不如說鬱悶才出來走走。

逮著機會還是跟宣墨說讓這些人回去,好好的擾了自己清淨。

“那也該讓我陪著你啊,你一個人又看不見路,摔著怎麼辦……”丹青嗔道,話還未說完就聽一聲冷笑響起:

“冉竹徒兒和你的奴婢倒是姐妹情深啊,聽的人好生羨慕。”

“奴婢參見皇後。”冉竹就覺自己手臂一空,身旁慌忙聲響起。

冉竹閑閑靠在牆壁上,不置可否。

“本惦念著徒兒受苦了,是故過來瞧瞧。如今見你行步自如還能一個人出門,我也放心了。”

未等冉竹回話,清冷聲音再度響起:

“這下人就是下人,切不可忘了本分。在屋子裏你們怎麼胡來別人管不著,在大庭廣眾之下還尊卑不分叫主子姐姐,當我後宮沒人管了嗎?”

白靜輕拍了扶手,冷厲目光掃過丹青身上,嚇得地上人一陣哆嗦連連磕頭認罪求饒。

“隻是一個稱呼罷了,師姑何時也開始計較起這虛浮名利的東西了。以前,我記得師姑也曾與師傅開玩笑,稱他為郎君呢,說起來怕是比這更嚴重。”

冉竹回應道,她的嘴角狐起一絲笑,淺淺淡淡似有一絲惆悵。 丹青跪在地上,驚愕的連頭都忘記繼續嗑了。

不知是哪句話似是刺中了白靜軟肋,她半靠在轎攆裏久久不說話,未了一聲嗤笑從轎攆裏低低響起:

“那都是過去的玩笑話了,誰還去當真。如今我身居皇後高位,榮華富貴應有盡有,皇上也疼我的緊,你覺得誰還會去想?”

冉竹聽到這話亦是笑了起來:“師姑真以為你可以隻手遮天麼?罷了,你愛這麼想就這麼想吧。隻是師父若是知道了,當年的玩笑可真的就是玩笑了。不對,已經是個玩笑話了。”

兩處笑聲,兩種心情,彼時雲端大雁悲鳴陣陣,擾的人心不勝煩擾。

“哼,是嗎?那又如何?”白靜嘴角浮起一絲嘲諷,蓋住眼底異樣情愫。後背隱隱感覺出一陣陣刺痛,雖然已是前幾天的事情,可一旦想起便有痛感作祟。

“多行不義必自斃,師姑好自為之。”冉竹平靜回道,心裏感慨不已。

白靜,再稱你為一聲師姑,再勸你一次回頭是岸,若你還執迷不悟以為能在深宮裏翻出什麼大風大浪,你就錯了。

你的權利再大,武功再高,可你忘記了這天下是宣墨的天下,這皇宮亦是他的……

“哼,你該記得你的身份才是。見到我還不下跪。這次看在你我師徒情分上饒你一次。”白靜不悅道。

“謹遵皇後教誨,我定時時記得我的身份,肯定記著拿回來。”冉竹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朝著白靜說話的方向淡淡道:

“早晚而已。”

白靜深深的看了一眼冉竹,目光露出譏笑不屑,隨後目光停在丹青身上,狠狠剜了一眼。

抬手一揮,轎攆繼續前行,浩浩蕩蕩人馬從冉竹身旁走過,青石板上清澈的倒映出站在上麵素衣雅顏的冉竹。

她挺直脊背靜靜的聽著白靜一幹人等走遠,淡淡拋下一句“你回去吧”,隨後自己摸索著牆壁獨自往前走。

丹青呆呆的看著冉竹的背影,聽到她沒有情緒的話語,心頭涼涼的,卻也不敢違背命令隻是遠遠看著直到冉竹走近拐角消失不見。

突骨嶙峋的石壁是大宣朝房屋的特點,皇宮亦是不例外。指間滑過上麵,帶著稍許涼意,冉竹口中呼出一口氣,繃緊的神色放鬆,她低喃了一句: